杨倝轻扶着姜沈,让她重是回到了榻上歇息着,倒是眼下自己趴在他身旁,瞧着倒是怪别扭的。
窘尬定是免不了的,可更多的是心喜,方才便是想着他呢,念着他呢,这会儿子不就出现了嘛。
“姜沈姑娘,在下此番前来乃是为了致谢。”杨倝如实说道。
“致谢?”她倒是有些失望了,单单只为致谢?就不为点儿别的?
“嗯,这鸡骨白玉能够寻回,可多亏了令妹同令姐呢,若不是她们,在下此番怕是无颜面对爹爹了。”提了三妹,提了大姐,可偏偏便是未有提及自己,失落落呀,苦闷闷呀。
她方才那会儿的好心情,眼下可全是败光了,再瞥眼窗外的木槿,亦是淌了水的,点点花枝乱颤,谢了一地的惆怅,倒是同自己不差的。
眸中逐渐暗淡低落的神色,杨倝自是瞧见了,又说道:“还有姜沈姑娘你呢!”真真是位熬人的主儿,就不能快些道明吗?还让人家小姑娘惦记上了。
“我?为了我?”呆呆地望向他,大眼眸子忽闪忽闪地眨巴了几下,再闻着声儿亦是呆愣了些。
“不错,喏,这儿可是姜沈姑娘最是喜好的茯苓饼呢,要现下尝尝吗?”杨倝提拎着草木盒,晃悠了两下,而那嘴角的笑意亦是挂了上来,很是俊秀。
不怕郎君拒其邀,就怕郎君嘴边笑。
她可算是陷进去了,方才便是遮了眼眸,而下更是上了心头,倘若喜爱之人的回眸一笑,是忘不了十年情,那杨倝当下的郎君笑,便是惹人留目的七月景。
而今的蒙蒙细雨,可是落的欢畅了,同屋头内闲聊谈趣的二人一般,亦是落了欢畅的。
姜禛这小姑奶奶的,一会儿不见便是令人费心的,哭闹娇作了好半晌,终是被赶来的陈译抱了起来,再瞧瞧她身上的裙衫也好,鞋袜也罢,皆是寖了水,粘了泥的。
小脑瓜子亦是不见好的,花了几抹泥渍在面儿上,当真同那小猫儿有几分相似,两缕鬓发点溜溜地坠着泥泞,俨然一副脏娃娃地扮相。
陈译倒是想牵着她,扶着她,可寻见一圈了,浑身上下便没一块儿是干净的,自己这手愣是没的地儿搁呀。
快些地更上新裙,换上鞋袜,捋着盥洗盆中的水,洗去脑瓜子上的泥垢,这会儿再看看她,又是位白净的人儿了。
“译郎,译郎,瑶瑶来了,瑶瑶来了。”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呀,方才刚摔了个老奶奶抱被窝,现下竟又是蹦哒起来了,瞧着陈译连忙劝道:“瑶瑶慢些,瑶瑶慢些。”
雨中支伞,相依相随,赏的是湿漉漉地花草树木,闻的是黄梅天儿地淅淅沥沥,念的却是携手相伴身旁的他。
“译郎怎的来寻我了?不都讲雨天儿不应出门吗?”她好奇询道。
“来寻瑶瑶,自当是有事而来的。”又是一滴伞沿边的雨水落下,寖在了陈译的肩上,他这伞撑的可是偏心了些,全是斜在姜禛一侧了,自己倒是不管不顾的。
“那是所谓何事呢?”她又是询道。
“明儿个我大哥他们便要离去了,恰逢乞巧节,便想邀瑶瑶同我一块儿送送他们。”陈译如实说道。
“对哦,明儿个便是初七了,好好好,瑶瑶届时定当早早地去寻译郎。”她还是笑得如此俏丽,即这阴沉的天儿掩了大半的绚烂,却仍是夺不走她眉目间的喜色。
不会儿便是行至了莲花坞,睡去的莲花自是无趣的,倒是不比篱笆上地牵牛花来的美观,这片紫片红的放眼望去,甚是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