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常。”
“太医院送来的药呢?”
“并无问题。”
“殿中人拉出去,一个一个审。”
“是!”
……
该搜查的没有一处遗漏,可什么也查不出,甚至连医术精湛的卢太医也弄不明白若弗为何脉搏时沉时浮。
又过了两日,雪已彻底融化了,若弗躺在床上,听着檐下那滴滴答答的水声。她眼皮子半开不阖的,未施粉黛时面白如纸,眉毛也是淡淡的,神色也是淡淡的,整个人像是要化成一滩水随风而逝。
“公主,您醒了!”彩月一直蹲着床前伺候着,见若弗微微掀开眼皮子,她惊喜地叫道。
“彩月,扶我起来,”若弗声气儿孱弱。
彩月忙上前一手托着背将人扶起,随后拿了两三个铁锈红凤穿牡丹的大迎枕替她垫背。
待若弗坐稳了,她便过去将才端上来,还冒着热气的汤药端过来,舀一勺喂到她失血的唇边,“公主,您喝一口,喝一口便会好了。”
“昨儿卢太医不是说诊不出我患的什么病症么?那这药喝了又有什么用?”若弗轻摇摇头。
彩月的目光黯了下去,将白瓷勺放回碗里,低头看着那浓黑的汤药,“公主,奴婢虽然才跟了您两个月,可奴婢却觉着公主亲,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亲得像奴婢的妹子,可怎回事呢?您先前还活蹦乱跳的,才几日的功夫,怎的就这样了,连口饭也进不得了,公主……”彩月说着说着便红了眼。
若弗略低下脑袋,忖了忖,嗤笑道:“我也不晓得,好不容易背上的痒痒好了,谁知……”
彩月却抬起头来,定定望着若弗,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直说罢。”
“公主,奴婢记得头一回见您,您就想用剪子自尽来着,这回您该不会是……是您自个儿……”彩月说到后头声气儿弱下去。
若弗那几乎冻结住的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我先前是想死来着,可胆子小,不敢死,后头我不想死了,就想认了命,就这么活着罢,眼下老天要我死,我也不怕,横竖活着没奔头,死了就死了罢,”说罢她去看彩月,见她已然泪流满面,若弗忙描补,“彩月,你别哭,有彩月姐姐你,我觉着好像还是活着好,你说是不是呢?”
彩月已泣不成声,忙用帕子抹脸,断断续续道:“公主您快别说了,死啊死的不吉利。”
若弗果然不说了,她想安慰安慰彩月,便让她把药端过来,“兴许我喝了就好了呢!”她曾经也是这样安慰曹嬷嬷的。
彩月泪一抹,这便伺候若弗喝起了药,一面还道:“方才五皇子遣人来看您了。”
若弗眸光一亮,撑着坐直了,“是个侍卫?”
“哪有让侍卫来瞧您的呀!是位公公,好像身边儿跟着个侍卫,奴婢也没细看。”
若弗哦了声,重靠回迎枕里,安静地吃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