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心跳剧烈得几乎蹦出胸腔,他们甚至以为时间被定格了。
有什么东西安静地站在门外。
他什么都没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那里。
他马上就要闯进来了!
他们没有地方可以逃,唯一的出口被他挡得严严实实。
他会举起那根沾血的撬棍,狠狠击打他们的头部,就像敲打装在容器里的年糕。
他们没有地方可以逃了。
要轮到他们了。
他们凝视着那扇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1,2,3……
门外的人似乎在故意逗弄他们,迟迟不推开门。
但是没有人敢移开视线。
一旦放松警惕,就会瞬间被吞吃入腹。
韩奕口腔里弥漫开一抹血腥味。
他抬手,摸了摸嘴。
好像是太紧张,喉头涌上一口血。
但他擦着擦着,觉得有点不对劲。
浓烈的血腥味从他背后传来。
“哈……”
他瞳孔倏地紧缩,猛地一转身,把旁边的桌子推开几厘米。
穿着校服的羊头少年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根沾血的撬棍。
他的脚边已经积了一小滩血,明显已经在这里站了有一会了。
他微微张开口,露出一个微笑:“哈……”
韩奕大吼一声,随手抓了本书扔到他脸上,自己向反方向跑。
其他人也四散跑开,秦昭然压低声音说:“先试能不能开门,不行就躲,躲不过就……拿椅子打。”
万幸教室里一片漆黑,羊头少年也被韩奕砸得懵了一下神,一下没找到他们。
“门打不开。”李术咒骂一句,就近躲到讲台下面。
“那就只能躲了。”秦昭然无奈地说。
李术躲在讲台下面,秦昭然躲在教室最后面的空调与墙壁的夹缝里,韩奕蹲在大垃圾桶里,赵小雪和陆安静依偎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下面。
贺子衿拉拉喻汀:“我们也躲一下。”
羊头少年进来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少年还特别礼貌地给他们打了招呼,只不过出于游戏的公平性,他们没提醒其他人。
喻汀正随便坐在一个位置上休息,听到他的话,不太乐意:“为什么?”
“一会等灯亮了,他们看到你坐着,会起疑心。”
“我之前一直这么坐着。”
“你不是想他们以最真实的面目对你吗?”贺子衿说,“他们怀疑你选手的身份,可能会对你有所隐瞒。”
喻汀想起之前选手们对他的质疑,为了不再起冲突,勉强答应。
贺子衿拉着他一起站起来。
比较隐蔽的躲避位置都被选完了。
所以贺子衿就近拉着他蹲下。
他把他们刚刚坐的椅子推进桌子下,拉着喻汀一起蹲下。
“往里一点。”贺子衿蹲在靠墙的位置,单膝触地。
他把喻汀揽进怀里,正好卡在两条腿之间,一条胳膊揽在对方腰上,另一条环住肩膀。
喻汀的下巴搭在他肩头。
“挤。”喻汀推他。
贺子衿小声在他耳边“嘘”了一声,安抚地摸摸他的头发:“不要弄出动静,会被发现。”
电流般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头皮传到四肢百骸。
喻汀突然有点恍惚。
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病床底下、潮湿漆黑的洞穴里、飞船残骸内……
贺子衿像现在一样,把他揽在怀里,警惕着周围的变化,明知道他没有那么弱,还是一边嘱咐他小心,一边抚摸他的头发。
摸头发是贺子衿的习惯性动作,有点像主人安慰受惊的小猫。他最开始觉得在把他当小孩,现在倒也习惯了。
一丝酸涩涌上鼻头。
成为主神之后,他们虽然不用再提心吊胆,但也很少再有这样相互依赖的机会。平常都是各自管自己的世界的事,休息的时候再一起散散步吃吃饭。
这段时间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了。
他忽然觉得,和贺子衿一起进逃生选秀的现场,或许是个正确的选择。
一股大力握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墙的方向推。
贺子衿把自己和他的位置掉了个个,还是蹲着,从背后抱着他,自己用背对着走廊。
“你在里面,他走路的时候,血会溅出来。”
羊角少年身上不停滴血,走到哪里,都留下一条血痕。虽然不是故意的,还是有风险把血蹭到他身上。
喻汀低低应了一声。
“你好像忽然不排斥这么做了?”贺子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