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人已闭关多年,不理俗事,但还是派了一位徐掌事在受害人家蹲守,徐掌事与那些厉鬼交手数次,却也无可奈何。”沈员外叹了一口气,又道:“我的老母、幼女已病了数月,今日已是七月十二,只怕...”说着,他以袖颜面,失声痛哭起来。
事情已经十分明了。从见面时沈员外的反应看,他从未见过修士施法,说明那位徐掌事对待厉鬼只是虚应其事,不是厉鬼太强,就是暗通款曲,总之作为外人,还是不插手的好。
“沈员外,据在下所知,那位徐明掌事乃是御剑高阶修士,修为远超我等,你怎么就相信,我们能祛除那些厉鬼呢?”聂铮脸色微变,心中已生了怯意。
“仙师有所不知...”
沈员外慌忙站起来,从怀中摸出两个乾坤袋,塞到聂、曲二人手中,一边的管家也拿出一个装满金币的皮袋,放在石苇面前。
只听沈员外说道:“去年五月,我去码头收验货物,恰逢一艘客船自海来。船中一位相师言我面带煞气,必有劫难缠身,终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见他言之凿凿,不像一般的江湖术士...”说道这里,他有意无意瞟了石苇一眼,继续道:“...便询问究竟,不想此人当众为我卜算一卦,卦辞中所言竟是鬼患之灾...”
沈员外有两子五女,更有兄弟四人,那相师一口便要定遭厄的是他的老母和两名幼女,并能准确说出她们的名字和年纪,如今都已应验了。沈员外苦苦哀求,又许以重金,相师才送了他一张竹简,面写着年月、时辰和方位,让他自行寻人解厄。今日是七月十二,相师所言的时间到了,沈员外便派家人外出寻找,结果符合条件的竟有三人。
石苇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差事是别人算卦算出来的,他厌恶至极,总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但见到眼前鼓鼓囊囊的钱袋,心中的愤懑又被硬压了下去。“赚钱嘛,哪能随性而为?”石苇这样宽慰自己。
转眼已是初更十分,院中逐渐安静下来。沈员外命人将卧病的三人抬进院落,又领着一班轻壮,将一些杂七杂八的符箓贴在门外。石苇好不容易借来一张桌子,铺黄绢,摆好烛台香案,又将铜镜和那柄桃木剑放在案前,口中念念有词,在院中一圈儿一圈儿的绕。聂铮和曲长文则在院中稳坐,任由他们折腾。
“幽罗,我怎么没感到一丝阴气?”石苇一边绕圈儿一边在心中问道。
“公子,这院中并无阴气,很可能是外来的厉鬼。”幽罗王的声音响在石苇脑中。
“你们五个时刻待命,若真有厉害的鬼物就一齐动手。”
石苇觉得事情蹊跷,于是做好的万全的准备,只听幽罗王应了一声,便有五道黑气悄悄出现在石苇的丹田,缓缓渗入魂脉。石苇心中大定,便搬了把椅子,到香案前坐了,开始闭目养神。
三更时分。
“吼”
此起彼伏的兽吼声自远处传来,南面的天空有阴气聚拢成团,渐渐向沈府方向逼近。石苇睁开眼睛,面色凝重地注视着那团阴气,它移动极快,方才还在二十余里远,转眼便只在十数里外,内中隐藏着三道可怕的气息,个个堪比御剑高阶修士。而奇怪的是,沈员外和其家人都恍如未觉,就连聂铮和曲长文也神色自若,不知是真是假。
不多时,阴气便来到院落山空,继而缓缓下垂,直到将整座院子笼罩其中,除石苇外,其他人仍没有半点反应。片刻后,阴气重有数十道道黑丝缓缓飘落地面,在院外化作密密麻麻黑影,堂而皇之地走进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