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头上缠满了纱带,仅露眼晴、鼻子、嘴巴在外面,手腕上插着针管正在输液。《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病房里,爸爸和水壶的伯伯在看护。水壶叫了一声伯伯就哭了起来。
爸爸看见了水壶送来的排骨汤饭盒,知道是在我家里煮的,起身拿起盒饭要从窗户丢出去,被伯伯一把拦住。
爸爸放下盒饭,对水壶训斥道:我没有你这样不听管教的女儿,居然不与家里打招呼,就跑到别人家去。如果不是小弟出了车祸,看来你还不会回家来。
水壶坐在小弟床头只是哭,任凭爸爸发火出气。水清反而笑着安慰姐姐道:不要哭,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水壶扑刺一笑,伯伯与爸爸也笑了,爸爸的气消了许多,不再恶言恶语。
爸爸妈妈依然不赞成水壶与我谈朋友。每个周末水壶回家住一个晚上,家里就与她谈心,举些老夫少妻结婚后不幸福的例子劝女儿回心转意。水壶也不反驳,第二天天一亮,与家人告别去上班。
家中爸爸妈妈哥哥弟弟四个人,水明与我推心置腹谈了一下午,对我的为人基本上认可。妹妹是与我真心相爱,他不再坚决反对。弟弟十七八岁,是个孩子,平时喜欢在姐姐面前撒娇,对姐姐喜欢的人,他表示一定会认姐夫。爸爸妈妈心中始终疙疙瘩瘩,总是解不开我年纪太大这个死结。水壶去了我家,爸爸妈妈也知道我们俩关系非同一般,但就是不肯认同我们这门亲事。
有一天,水壶的妈妈患头痛,使我们的婚事又出现了良好的转机。第一次转机是哥哥水明找我谈话摸底。水壶的妈妈患头痛很久,开始吃一颗驱痛片,餐好了。后来吃了驱痛片也不管用,水壶回家用自行车把妈妈驮到医院内科门诊,值班医生恰恰是我大姐。
那天水壶通知我赶到医院,陪同准岳母看病挂号交费取药。完了,我骑自行车把准岳母送到了古城北门外,水壶再用自行车把妈妈送回家。我在医院对准岳母照顾周到细心体贴,加上大姐开的药吃了不久,头痛疾患就好了,岳母总算认可了我,从此我们就又少了一个反对成员。其实岳母头痛,是因为反对我们的婚事而发。见了我的大姐,对我算是知根知底,我对水壶言听计从,亲密无间,岳母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见我确实是喜欢女儿,心中的疙瘩消了大半。岳父仍然对我的年纪耿耿于怀,一直没有松口表示赞成。
1994年春节,我单位放七天假,水壶不敢再随我回农村老家探亲过年。我也没有回老家,一个人呆在古城南门外原窗纱厂宿舍,等候岳家招安。节前水壶对我说过,她会说服父母同意我去拜年,等过了初三,于初四以未来女婿身份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大年初一初二初三,别人家张灯结彩,鞭炮暄天,我一人待在宿舍里孤孤单单过大年。
住处东边有一条能并排走两辆小轿车的马路。马路对面是一家丝织厂的职工宿舍。丝织厂效益一直很好。职业宿舍是两栋六层楼的楼房,有围墙与外界隔绝。出入处设有门房全天候看守。门房里住着一对60多岁来自四川的夫妇。门房里有一个固定电话。我到新单位上班后,单位节假日发放水果、粽子、西瓜、月饼,我吃不完,常用来贿赂门房。门房夫妇每每听到有人打电话找我,立即过马路来到我的住处喊我去听电话。
终于在初三的晚上,水壶给我打来电话,通知我初四拜见岳父岳母。水壶告诉我,最终是母亲说服了父亲,让我上门作客。
这天水壶在医院值早班,下午1时下班回家。水壶早与我一起给岳家买好礼物,她叫我初四上午一个人先去给岳父岳母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