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将军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对你上心了,这种时候只要你稍微主动一点,将军一定会心动,到时候你不就是现成的将军夫人了吗?婉桃就再也不能欺负你了。”白兰道。
她的话听起来很是让人心动,薛晚心里已经明白自己其实已经没了回家的可能,如果要在营中找一个最好的归宿,没有人会比将军更好。
白兰见她神色动摇,心知说到此处就够了,当即借口外头雪大嚷嚷着要离开。
陷入沉思中的薛晚完全没有看见外头究竟是什么天气,只是楞楞的将人送出去,看着绣篮里的护腕心里忽然生出几根乱麻,烦躁的用手帕将护腕遮住,咬着手思考白兰说得话。
将军自然是好的,要是能够嫁给将军衣食无忧不说,说不定还能够回家。将军这样的任务总不会一辈子待在这样的地方吧?
也许上苍听见了她急切的心声,当晚将军便在酒后造访了这座小院。他站在院中看着落满积雪的松树,想象着她站在树下的样子,晃一晃树枝会掉下来一大片雪花。然后笑得十分狡黠,像一只终于得逞的狐狸,窃喜着自己能够作弄别人。或许她还会将雪白冰冷的雪团成球用力的砸到自己身上。
一边想着一边流露出能够被称为恋恋不舍的表情,他仰起头,将冰凉的烈酒灌进喉咙里,五脏六腑都因此而变得滚烫。
薛晚站在门后,看着外头那个醉醺醺的人,紧张得手脚都在出汗。“将军,要进来坐坐吗?”
将军醉眼迷离的看着她,费劲的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才想起来站在廊下的人是谁。“你怎么还醒着?”
将狂跳的心用力的按下去,连同惊恐和担忧,还有些不知来处的胆怯,她往前走了两步。“外头冷,将军进来坐坐吧。”
像是第一次看见她一样,将军定定的看了她很久,嘴角浮现出苦笑。
屋里到处都弥漫着女子的馨香,他醉得几乎站不稳,歪斜着依靠在一边,冷眼旁观着她的动作。“你服侍凝华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用心。”
遮羞布被人扯下,薛晚羞得不敢抬头,跪坐在他脚边,伸出去要脱靴子的手僵在半空。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取代她的位置吗?”他的声音冰冷,厌恶的看着脚边的人。
薛晚哭道“我只是想要回家,我没有想取代谁的位置。”
“她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即便是外头深可及膝的积雪也没有他嘴里的这句话更让人觉得寒冷。薛晚跌坐在一边,羞愧得用手捂住脸,不肯抬头。
呜咽的哭声在夜色中令人不忍细听,他按着疼得快要裂开的脑袋,抬脚将放在边上的水盆踢翻“滚!”
跌跌撞撞爬起来的薛晚甚至不敢看他的表情,也不敢去收拾湿了一地的水,直直的往自己房里跑。
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没人能够看见她脸上的追悔莫及和后怕。
哭到睡着的薛晚早晨起来的时候眼睛肿得像两个新鲜的核桃一样,站在门前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捂着疼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鸦雀无声昭示着平静,昨夜撒在地上的水已经完全干透,要不是地上还留着打翻的铜盆,薛晚几乎要以为昨晚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荒诞不经的梦。
她蹲在地上把盆捡起来放在盆架上,靠在门上懊恼的捂着脸,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事情!
本是无意识的一眼,她却发现门已经被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