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薛晚却忽然开始发烧,烫得让人不敢摸,瑛娘醒来之后急得不行,赶紧伸手去推昌姨“晚晚发热了怎么办?”
昌姨胡乱裹好衣裳跑到门前喊人“军爷,有个孩子发热了,求您发发善心给点凉水,好缓一缓热。”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赶紧回去!”
“老娘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你别太过分啊!”昌姨道。
正打瞌睡的男人斜眼看清是谁抱怨道“怎么又是你啊!”却还是认命的提醒身边的人,去打了一盆凉水回来,探头看了一眼“谁病了?”
“那病秧子。”门一下子关上,男人白讨了个没趣,双手抱着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睡着。
忙活了一晚上薛晚额上的热才将将下去,可眼看着就要出发了,她还是昏昏沉沉的,显然并不适合长途跋涉。
宣令官知道之后很不满。“带上她,要是路上病死了就扔下车。”说话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准备离开的士兵,翻出名册看了一眼改了主意“找个人送她去城里看病。”
顾慎远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对她们的照顾被人发现了,可听清命令之后又有点不解,宣令官让他带着薛晚进城看病,之后再追上来,这在从前可是很罕见的事情,难不成薛家的人走了后门?
“她死了没什么,可她哥哥现在在都城准备考进士,万一真让他考上了,到时候清算起来太麻烦。”宣令官道“我看她像是有钱的,要是还不够你先垫着等回去了再给你。”
宣令官给他们留下一辆破旧的马车,连一个能和顾慎远换班的人都没有,两人看着越来越远的队伍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你身上有多少钱?”
薛晚警惕的抱住自己的包袱“你要干什么!”
“看病。”
她走的时候倒是带了点钱傍身,只是薛晚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危“你不会拿了我的钱就不管我了吧?”
顾慎远深深的吸了口气“不会。”
即便得了他的保证,薛晚还是牢牢的把钱全都握在手里,连一个钱都不肯交出来。
幸好大夫说她只是偶感风寒,只要休息几天就好。顾慎远只好带着薛晚回到驿站住下,谁知通铺已经被人定下,顾慎远摸了摸怀里的钱。“要一间屋子。中等。”
虽然只是中等可也比昨天的屋子舒服太多,薛晚看着已经好几天没见过的床,脸上流露出渴望的神色,看得人不忍心。“你睡床上。”
薛晚看着被他扔到床上的链子,捡起来比划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扣在哪里,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顾慎远。
“扣在脚上,别乱跑。”顾慎远道。
“你这人怎么话这么少啊?”薛晚扣上链子,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另一头锁在桌角。
“睡觉。”
行吧,薛晚知道这世上有些人就是这样话少,既然人家都把床让给她了,要是她还喋喋不休可就太不识抬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