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驿站躺了两日,薛晚的身子就渐渐的好转,从医馆出来的路上恰好撞见一家正在办婚事,薛晚便走不动了,站在人群外围看了半天,喃喃道“原来成亲是这个样子的啊。”
顾慎远有些奇怪,她的名簿写着是个寡妇,难道从未成亲?“你没见过?”
“我是望门寡,才定了亲事那人就死了,说来我还从未见过他的样子呢。”薛晚道。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原先只当她运气不好被选进来,现在一听这根本就是命不好,十来岁的年纪就已经做了寡妇,还偏偏是最让人避之不及的望门寡,他忽然有些可怜她。“再看看?”
“算了,看了让人羡慕,可我已经没有机会了。”薛晚皱了皱鼻子打算离开。
恰好赶上主家的人出来撒糖,铺天盖地的砸了一脑袋,直接把薛晚砸得眼眶都红了,委屈巴巴的捂着脑袋抽鼻子。
动作比脑子动的还快,顾慎远迅速站到路边替薛晚把砸过来的糖挡住,不得不说主家的糖用料还真是足,砸在身上怪疼的
他低下头想问她怎么样了,却看见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企图去接越来越稀稀拉拉的糖,却被刚才的疼吓得畏畏缩缩的,好半天一颗都没接到。
“糖。”他摊开的手心里稳稳当当的落着即刻用油纸包裹好的糖,带着掌心的温度落到另一个人的掌心里。
薛晚惊喜的看着手里的糖,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眉眼弯弯合不拢嘴。“我在家的时候娘不许我吃这些东西,这下子可以放开了吃了!”
已经快中午了,口袋里的银子不多,不过顾慎远还是决定带她去餐馆里吃一顿饭。
“吃什么?”
嘴里含着糖块让薛晚的话听起来很含糊,不过顾慎远还是费力的听了几个名字,想了想点了两样她喜欢的菜,就这样开始吃饭。
薛晚吃了两口问“你平时就这么话少吗?”
“嗯。”他往嘴里塞了两口饭“对不起。”
薛晚愣了一下“为什么突然道歉?”
“替选。”顾慎远压低声音道。他若早知她这样坎坷便是挨打也好过今后日日看见她就觉得愧疚。
反倒是薛晚摆了摆手不在意道“没什么,本来就是我做错了,你没有真的检举我就已经很好了,哪里还能怪你。”
“你不生气?”顾慎远发觉她脸上表情淡定自然,看不出来一丝勉强。
“生气也没有用啊,我都已经到这里了,难不成还能回去吗?”薛晚道。
车上只有薛晚随身的一个小包裹,连被褥也没有,空荡荡的看起来可怜的要命。顾慎远咬咬牙买了一床薄被,幸好现在天气还没有冷,不然就凭他手上这点钱恐怕根本没有办法撑到回去。
出城的时候薛晚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好几次,明白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这样的城池,今后余生恐怕目所能及的地方都只有茫茫白雪。
“你见过雪吗?”薛晚坐在门边问。
顾慎远点了点头“见过。”
“难道就没有人说你是个木头人吗?”薛晚百无聊赖的看着车外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的景致“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
“五天。”顾慎远聚精会神的看着四周,寻找适合过夜的地方。只是他没有想到比起过夜,更难的是找到薛晚能吃的东西。
薛晚为难的看着他递过来的烤兔子“我可以吃馒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