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杆已经被田禹折断,还余下很小一部分露在外面。
念杞扒开伤口附近的衣服,看了一眼:“强弓射的箭?整个箭头都进去了!”
田禹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那就手术吧,割开伤口,将箭头取出来。”念杞沉声道。
有四个年轻力壮的仆妇上前,将程黛放上担架,抬入了手术室。
根据田禹描述的后世的护理理念,念杞也依葫芦画瓢,培训了十几个护士,当作帮手。
现在这个四个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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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禹没有跟着进手术室,而是在客厅坐了下来。
时候不大,宋强带兵将程黛的丫鬟和行李送来了。
田禹急忙问了城里的情况,当他听到燕飞、徐博正在全城大索刺客的时候,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你拿我手令回去,去找燕大人、徐大人,立刻停止搜捕。将抓捕刺客的工作,交给捕快厅来负责。”
宋强劝道:“大人,军队参加搜捕,可以封锁各个交通要道、码头,捕快的人手还是太少,战斗力也比军队弱。”
田禹摆摆手:“不要风声鹤唳,不过是偶发事件。现在这样,经济都要停摆了,不好!”
宋强还要再劝,田禹又说道:“咱们已经有一个人受伤了,就能再自乱阵脚,伤了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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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庚催着驴,直奔南门,路过杏花路的时候,他停了下来,随手将驴扔在一个巷子里。
他担心现在海右已经查明他逃跑的路线,这头驴已经被重点关注了。
租了一辆马车,普庚去了码头。
这个时候,徐博正在下令,封锁码头。
登上商船,船主杜老大恰好也在,他是矮瘦漆黑的汉子,浑浊的双眼闪烁不定,透漏出狡猾与贪婪。
“杜老大,现在能开船吗?”普庚镇定地问道。
杜明发笑道:“廖公子,今天走不了。船上还有货没卖出去,又买了一批货,明天才能装船。咱们最快也要三天后了。”
“廖”是普庚的化名用的姓。
普庚有些急了,不用后天,海右很快就会盘查码头的各种船只。
到时候自己就插翅难飞了。
普庚问道:“杜老大,你这次,一趟能赚多少?”
“不多,不过十几两银子罢了。”杜明发笑道。
普庚在怀里掏摸着,一边说道:“你这次等着装船的,无非是一桶白糖。你从临安到这里,从这里去少海,你自己全程能净赚五十两银子?”
杜明发皮笑肉不笑地应付着,心里却很震惊,因为普庚算的很准。
普庚家里就是世代做海商的,对其中的门道自然门清。估算一趟的收益不过是小儿科。不过却让杜老大吃惊不已。
普庚租船的时候,只说北上投亲。
三国鼎立,有不少异地经商为官的,来不及回家,现在政局稳定,有的便启程回家,有的混好了,就让亲人过来投奔。
杜老大以为普庚是这种情况。
普庚给他的印象,不过是个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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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杜老大看到普庚掏出的东西,浑浊的眼睛立刻瞪得滴流圆。
普庚掏出的是一张金叶子,没有完全拿出来,只露出一小半,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我着急去北周投亲,如果你现在开船,这张金叶子就似乎报酬。到了津门,它就属于你了。”
杜老大咽了咽口水,急忙点头道:“好!那就开船!正好伙计们都在船上。”
在杜老大的吆喝下,水手们开始忙碌。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杜老大突然要走,货还没有卸完,订购的白糖还没有上船。白糖,可是杜老大一路都念叨的,也是他盈利的保证。
杜老大连白糖都不要了,发生什么事了?莫非津门还有比白糖更暴利的货物?
水手们的心里都充满疑虑,因为他们拿的工钱,一部分是分红,船上赚得多,他们就分得多。
杜老大也不解释,接连喝骂了几个询问的挥手,没有人再敢提问了。
收起跳板,扬起帆,商船慢慢驶向外海。
普庚进了船舱,透过窗户死死地盯着码头。
当船开始加速的时候,他看到有快马冲上码头,一队队骑兵冲上长堤,开始封锁码头。
普庚的心提了上来。
商船很快绕过了防波提,进入了外海,风帆全升,纵帆远航
普庚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船长室,杜老大的双眼充满贪婪和狠厉,他在思索,这位“廖公子”身上有几张金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