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告辞,每个人都有如山一般的工作在等着。。
田禹笑道:“各位去忙,我去会会节度使大人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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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客厅。
赵平芝已经换了几次茶,去了两趟厕所,终于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赵平芝急忙拿起面前的书,装模作样地翻起来。
田禹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大笑道:
“赵大人,好久不见!”
赵平芝这才放下书,打着哈哈:
“田大人,虎步龙骧,越发精神了啊!”
田禹暗道,我信你个鬼!
昨晚熬到半夜,今天一直忙碌,估计眼圈都是黑的。
不过,他也是恭维了一番赵大人康健更胜往昔。其实,赵平芝两鬓斑白,他上次来还有不少黑发的。
两人分宾主做下,从故都旧事说起。
两人从古董骗局,聊到斗蛐蛐的秘法,最后在济南府的青楼文化上达成共识。
一个人是风流文人,一个人勋贵家的公子,棋逢对手,聊的不亦乐乎。
眼看着金乌西坠,赵平芝有些焦虑了。
可是田禹绝口不问他的来意。
赵平芝终于忍不住了,正要开口提税银的事情。
田禹却站起身,“赵大人,旅途劳累,早点安置吧!”
赵平芝只好说出来意:
“田大人,夏天的税银该缴了!”
田禹一摊手,“没钱!”
赵平芝楞了,没想到田禹拒绝的这么直接。
田禹指向南方,“赵大人,想必您也知道了,
“外面几万流民,嗷嗷待哺。
“一个不小心,就会酿成民乱,
“莱州府自顾尚且不暇,实在无力再缴纳税银。”
赵平芝是君子,脸上有些发烧,在莱州面临生死考验的时候,自己还开口索要税银,他的心里很过意不去。
不过,也只是如此了。
叶铭申还等着用钱,财政几乎都用于军费了,官吏上个月的薪俸还欠着。
再拖延下去,官吏要不挂冠而去,要么勒索小民,对鲁省来说,都不是好事。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
“济南府也是刚应付了几万流民,叶大人也难啊!”
田禹认真道:
“叶大人能集全省之力,可我们只能靠莱州府。
我们也是考虑大人的难处,才没有向节度使衙门求援。”
赵平芝被堵的哑口无言。
看田禹再次告辞,他几乎哀求道:
“田大人,你总不能让我空手回去吧?”
他四十多岁了,去哀求一个后辈,实属无奈。
至于尊严,伸手要钱就忘记这种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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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败了鞑子,叶铭申信心爆棚,早已经忘记是田禹的帮衬才打赢的。
他一直在扩兵,扩地盘,前不久更是一边救济灾民,一边派兵占据了冀省一部分、津门。
赵平芝在叶铭申的身边工作,知道最多,叶铭申最大的愿望,是将地盘和秦国接壤。
到时候交出手中地盘,功成名就,归隐山林。
叶铭申还抱着士大夫的“治国平天下”的野望。
可是赵平芝知道,这个野望实现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占地盘需要扩军,可扩军要银子。
鲁省山多地少,百姓贫瘠,没多少银子。
还有一点赵平芝不知道的,就是莱州府的白糖还吸走了不少鲁省富人的银子。
从叶铭申开府建牙,当了青州节度使,就不断加饷,百姓已经苦不堪言。
有县令直言,再这样加下去,不用敌人进攻,鲁省的百姓就会揭竿而起。
为报叶大人的知遇之恩,赵平芝只能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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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禹不为己甚,便拱手道:
“怎么会让赵大人白跑一趟。
来人,给赵大人准备一桶白糖。”
赵平芝来之前打听过,一桶白糖是一百斤。
按照济南府的市价,就是五百两银子。
他赌气道:“一桶不够!”
田禹大方地说道:“好!那就四桶!”
赵平芝脸上有些发烧,伸手索要礼物,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
可是,没办法啊,四桶就是两千两银子。
总算是一点钱,没有白跑一趟。
他没想过将白糖私藏起来。
莱州府外的流民,他也见到了,本以为这次要白跑一趟了,没想到还能带四桶白糖回去。
田禹在如此艰难的时刻,依然没有让他空手而返,赵平芝的心中充满感激。
至于十五两夏税,赵平芝早就抛之脑后。
他一开始就很清楚,那不过是高文玉恶心莱州府的。
济南府一年尚没有缴纳十万两银子,何况莱州这种贫穷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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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叶铭申后者脸皮,收下厚礼。
田禹却突然又坐了回去,笑道:
“赵大人,其实我们可以做点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