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和七名探员留在了B.P.R.D办公室，据集团描述，这间办公室已经被改造成能屏蔽大部分侦查手段，相对安全。</p>
李凉带着两个探员，身穿鱼鳞状的战术外甲，跟在集团身后走出办公室。</p>
此刻他体会到了隐形的感觉。</p>
战术外甲贴身穿着，轻薄却不透气，可能出于隐形的结构需求，也不具备防弹功能。</p>
透过玻璃罩头盔看去，周围的景象有些模糊，像盛夏高温中接近地面的空气般扭曲晃动，但是玻璃罩内壁投射着一个360度的影像，完全弥补了视野的不足。</p>
几种不同的侦测手段可以自由切换，李凉只能看出有热红外线成像，其他几种原理不明，显示出的影像各不相同，甚至有一种能透视附近的墙壁。</p>
除了周围环境，玻璃罩内还标注着大量信息，包括区域地图，环境参数，预设战术参考，地形利用方案等等。</p>
右上角本该显示穿着这件外甲的人员实时身体状况，心率，激素水平等等，不过现在却标注着“ERROR”。</p>
估计集团故意破坏了这三套外甲的生物识别系统，以便脱离监管。</p>
几分钟后。</p>
一行四人经过另一间办公室时，集团打了一个手势，独自推门走进。</p>
片刻，身材高大的德裔佐尔格走了出来。</p>
在探员看来，李一元进去，佐尔格出来，毫无疑问是两个人交接，但李凉清楚，集团通过这种方式切换了身份。</p>
继续前进，四人走进电梯。</p>
电梯门缓缓关闭，开始下行。</p>
李凉感觉玻璃罩头盔有些憋闷，不知这玩意究竟怎么换气。</p>
电梯门上方的楼层数字不断跳动，模糊成一个红色的光团。</p>
离开办公室前，他将整个计划告诉了集团，集团也挑重点透露了李成树的布局。</p>
原来那位边际业务部在下城区的负责人同样认为眼下是一蝉二雀的形势，但与四公主的心态不同。</p>
李成树掌握着天幕武器，飞船以及整座中京大部分机要单位，尤其已与妖精达成了协议，灵核在手，因此更倾向于稳步推进。</p>
目前，除了戍卫机器人部队由于李凉的存在而无法调动，其他大部分武力分成了三部分，大部分驻守新秩序联席会议大厦，一部分散布在各机要位置，监控四公主方的行动，最后一部分放在秩序局这里。</p>
李成树计划在剧终日活动中向涅槃大厦发动总攻，一举夺下“新世界”。</p>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机，是因为夺取“新世界”只是第一步，必须为后续计划争取时间，而盛大活动中出现暴乱则是一个很好迷惑希安的借口。</p>
不出意外的话，背锅的依旧是蜉蝣兄弟会。</p>
布局简单粗暴，李成树显然自觉胜券在握。</p>
不过李凉清楚，四公主一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没人知道支配人究竟从其他六座城市调来多少通灵者，更没人确切知道卓斯英灵的亲卫有多少，屠然猜测的一百到三百人很可能与实际差之千里。</p>
集团分身乏术，无法获取四公主一方的情报，没到决战的一刻，四公主的底牌是什么无从知晓。</p>
另外，联合李贞观，背叛四公主的古盛很可能会给接下来的局面带来变数。</p>
总的来说，所有人都是带着镣铐跳舞。</p>
想到这里，李凉莫名觉得有些荒诞，说不定希安早已看透了一切，只是在冷眼旁观。</p>
这时。</p>
电梯抵达地下二层。</p>
李凉回神，紧跟着集团走出电梯。</p>
电梯外是呈弧形的大厅，四条楼道通往不同区域。</p>
地面上布满拖曳状的血迹，显示出不久前有大量的尸体被拖往左前侧的楼道，角落里堆砌着七八个死灵傀儡的躯体，全部被电弧灼烧得焦黑，淌出一片蓝色的人造血液。</p>
肉眼中空无一人，但李凉透过影像系统，已经看到数十名隐形枪手看守着这处电梯，耳机中传来某个枪手的声音：“佐尔格先生。”</p>
集团摆手，径直向一侧的楼道走去。</p>
李凉和两名探员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p>
佐尔格顺利带回了妖精，明显已经取得李成树的信任，在组织中地位很高，一路遭遇的隐形枪手纷纷让开位置。</p>
又与十多名枪手擦身而过，李凉发现整个区域似乎被边际业务部掌控，说明只要人数足够，隐形枪手们还是能击杀死灵傀儡的。</p>
然而。</p>
当他们来到通往地牢的楼梯前，李凉立刻在灵的视野中“看”到，正有几个死灵傀儡悄无声息地站在角落，而周围的隐形枪手毫无察觉。</p>
他不动神色，平静地走下楼梯。</p>
往来巡逻的隐形枪手越来越多，而角落里藏匿的死灵傀儡同样不少。</p>
外围相互猎杀，地牢却“其乐融融”。</p>
此刻这个宛如鬼蜮的地牢像一个被烘烤的火药桶，随时会爆炸。</p>
十分钟后。</p>
李凉来到一座牢区门前，门敞开着。</p>
身侧两名探员明显身体一僵，接着他在影像中看到了极度怪异的一幕。</p>
牢区内的圆形空地上，背对牢门站着一个上半身笼罩在墨绿色斗篷中的人，从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型来看，应该就是那名妖精。</p>
妖精对面则站着……四个怪物。</p>
身高只有半米，身材圆滚滚，皮肤翠绿，穿着一件紫色勾金长袍的是塔姆，那张神似青蛙的脸上神情温和，嘴角咧开，正在吟唱某种歌谣。</p>
塔姆旁边是一个浑身笼罩在灰色长袍中的……骷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