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默默点了点头,四爷忽然又道:“不过,也不排除那人故意为之,想要误导我们。”
狗儿只觉得一团乱麻:“府里女人这么多,想要查也很难,也是奴才无能,查了这么久,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怪你。”四爷摆摆手,“那个人实在太狡猾,如今老八倒了,她应该也意识到所有的一切不过我们事先布下的局,她肯定更要隐藏自己,更谨慎小心,卧薪尝胆,以图后事。”
“”
“至于武格格,你和苏培盛在她身上盯了那么久都没有丝毫发现,看来留着她也没什么用了。”
“”
“而且老八老九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府里死了一个侍妾格格,也不会让产生什么怀疑。”
狗儿终于忍不住,还是开了口:“可是武格格已经有了主子爷您的孩子。”
四爷的眼睛里冰冷的毫无温度:“正是因为她有了孩子才不能留。”
“为什么?”狗儿不解道,“主子爷不是一直盼望着能再添几位小阿哥小格格吗?”
“狗儿,你有没有想过。”他抬起眼睛,隔着幽幽烛火看着他,“一个孩子,他的父亲杀了他的母亲,他会怎么想,他还愿意来到这个世上吗?”
狗儿一愣,想了想道:“那真是人间惨剧了。”
“武格格到最后肯定不能留,所以我不会让那个孩子生出来,她也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奴才明白了,对了”
他刚想说,邬先生带回来的莲白丫头受不了舟车劳顿又病了。
邬先生一个男人家照顾女孩子总归不大行,向海棠的姑姑既要照顾陈圆,又要照顾苏莲白,难免疲劳,恐怕还要耽搁些时日才能到王府。
忽然,润云哭着跑来回禀,向海棠下棋下的好好的,突然晕倒了。
四爷一听,起身时差点没晕倒。
一来亲眼看到李明泰死的惨状,他心中悲痛不已,从昨儿晚上出去到现在就喝了两口茶,什么也没吃,其实昨儿中午他胃口就不怎么好,就喝了两口汤,身子本就有些虚。
这会子突然听说向海棠晕倒,他起的急了,眼前就发黑了,好在,很快就缓了过来,他飞也似的奔向秀水阁。
还没进屋,就听到弘时吓得在里面哇哇大哭,哭的伤心的好像向海棠已经死了。
“向格格,向格格,你怎么了,你快醒来呀,都是弘时不好,你不要吓弘时,呜呜”
接着又听到怀真焦急的骂声:“你嚎什么嚎,向格格没事倒给你嚎出来事了,病人需要安静。”她将他一攘,“你要哭,给我滚到外面哭去。”
对于向海棠,本来也没有好恶之心,后来因为误会,心里有一丝惭愧,再加上她这么帮弘时和额娘,所以她便有意多过来走动走动。
处了几回,倒觉得她人还不错,棋品也好,还比钱格格有趣。
钱格格虽然棋品好,却着实是个无趣之人,总是像入了定的老僧似的,她与她谈得不大投机,就让弘时和钱格格下棋,她自己和向海棠下棋。
下了一局之后,弘时非跑过来要换人对弈,自己不小心绊倒椅子就要摔倒。
向格格离得近,伸手去扶他,谁知自己反被带倒,然后就倒地不起了。
“不我不要离开向格格我不哭了,不哭了”
正拿袖子擦眼泪,四爷进来了,弘时连忙跑了过来,“阿玛,阿玛,你快叫太医过来救救向格格,她她怎么现在也不醒呀。”
四爷满面焦色,冲到床边,钱格格握住她的手呼唤她,眼泪不停的流,见四爷来了,她赶紧拿帕子拭了泪,退到一侧。
四爷一瞧,向海棠静静的躺在那里,面色苍白无华,衬着淡青色的纱帐,透出一种单薄而虚浮的青白之色,还有她的额头,有血沁了出来,虽然出血不多,却深深扎了他的眼睛,他的心。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皇额娘也是这样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额头上也有伤,然后过了几天,皇额娘就没了。
此情此景,何等相似。
他心里骤然疼痛,就好像她也要消失一样,坐在床边一把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的唤了她两声:“海棠,海棠”
“”
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时,弘时又跑过来呜呜哭道:“阿玛,向格格会不会死了?”
四爷眉心狠狠一皱,正要训斥他,怀真已经一把将弘时拉走了:“你怎么竟说这些晦气话,向格格不过累了,这会子睡着了,你让她安静会,走走走”
她一边说,一边将他往外拖,“出去待着去,一会儿太医了,也省得打搅到太医诊治。”
“怎么了,弘时这是怎么了?”
李福晋也听说向海棠突然晕倒,她倒不是担心向海棠,她只是担心会牵连到自己的儿子女儿,毕竟向海棠晕倒时,他们都在场。
一进来,就看到怀真在骂弘时,弘时在哭。
“呜呜额娘,向格格她她好像死”
弘时不懂什么,只以为向海棠真的要死了。
刚说了一个死字,吓得李福晋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你这孩子怎么竟胡说八道,若让你阿玛听见了,定要骂你。”又问道,“好好的,向格格怎么晕倒了?”
怀真恨铁不成钢道:“还不是弘时,自己走路不小心绊倒了椅子,向格格伸手扶了他一把,不小心也摔了,然后就晕倒了。”
李福晋脸色骤然一白:“怎么会这样?”她将弘时交到怀真手上,“你先将弘时带回去,我进去看看。”
若向格格真有个好歹,那四爷必定要迁怒弘时。
弘时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得到四爷欢心,怎么能功亏一篑呢,而且武格格今日刚被诊断出有孕,万一再生下一位小阿哥,她的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