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俞少殸感受到了一股视线。
略一抬眼,便看见了正在偷瞧他的宴欢。
他视力极好,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清宴欢眼角处那枚被勾画出小巧爱心状的红痣。
别出心裁,也很好看。
但看在眼里,莫名带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俞少殸轻吸口气,双手从西裤兜里抽出,一贯冷淡的眸子慢慢眯了起来。
正欲抬腿上前,却听俞老太太忽然喊了他一声。
“少殸啊,你和欢欢今天穿得这么隆重,是要去参加舞会吗?”
老太太年轻时爱跳舞,和俞老太爷也是在一场舞会相识,要不是近几年她身体越来越差,说不定她都要对广场舞起兴趣了。
俞少殸扯起唇,笑了笑:“奶奶,我们是去参加了雅礼的校庆。”
老太太哦了声,目光一瞥,却见自己乖孙媳妇儿嘴角撇出了点不满的弧度,瞧着不太高兴似的。
老太太正想开口询问。
只见宴欢忽然眼圈一红,眼眶立马蓄了泪水,水盈盈的,脸上也写满了委屈。
“奶奶,他欺负我!”
宴欢指着俞少殸的鼻子开始控诉。
俞少殸:“……”
他蓦地蹙眉,意识到了不好。
宴欢分明是故意的。
她在演戏!
果不其然,老太太一听宴欢要哭了,心疼得跟什么似的,她一边瞪着俞少殸,一边轻声安慰宴欢。
“有什么委屈跟奶奶说,奶奶帮你找回公道!”
宴欢演技极其精湛,不仅眼圈红了,鼻尖也红了一点,瞧着十分让人怜惜。
她抽了抽鼻子,开始大倒苦水。
说她准备了好几天就等着和他一起参加校庆,可他嫌自己丢人。压根不想带她去。
还说她放心不下他一个人去,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自己去了,还要被他甩脸色,被别家千金看足了笑话。
……
当着老太太的面儿,对宴欢添油加醋说的这一通假话,俞少殸不好直接反驳。
他静静听完,心里好气又无奈。
隐约间,还莫名有分愧疚。
宴欢洋洋洒洒说了好些话,俞老太太越听越来气,她恨铁不成钢地怒目望向俞少殸,开始数落他。
俞少殸默不作声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嗯一声。
在他的视线里,宴欢虽然微红着鼻尖,瞧着一脸受伤的样子,可眉眼间的那点幸灾乐祸和看戏的姿态根本不掩饰。
像只胜利了的小孔雀,正在得意地挥舞着翅膀。
俞少殸气着气着,忽然有些想笑。
俞老太太一连数落了他好几分钟,直到汪怡端了杯水姗姗来迟,她才指了指俞少殸的鼻子,最后说了句:
“你啊你啊,要能有你爷爷一半的浪漫和风度,欢欢和你的孩子早就能打酱油了!”
宴欢:“……?!”
别啊奶奶,矛头别指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