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玩的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张谦修上一世也没有来过北方,对于这家喻户晓的天门,他也只是在电视上见过,亲眼见还是第一次。
晚上七点和陈德胜约好了吃饭,还是万格酒店,张谦修定了一个包间,提前了半个小时过去。
六点五十五,陈德胜已经打电话过来,已经到万格酒店了。
张谦修告诉他们的包间号,没几分钟,服务员领着陈德胜和一个中年男人来了。
双方打了招呼,做了介绍,这个男人叫陈德福,合作社的主要负责人,是他们合作社的总经理,能做所有的决定。
张谦修打量了陈德福一眼,头发不长,脸色黝黑,人有点瘦,看着挺忠厚,说话的时候都要微微弯腰,给人的感觉就是他特别尊重你,但他说话又特别讲礼,还很有分寸,眼中带着精光。
这种人,你一不小心在他手里吃亏了,还以为自己占便宜了。
张谦修心里有数,说话自然也是非常客气。
几人各自落座,张谦修让服务员拿了菜单上来。
陈德福起身双手接过菜单,满脸赔笑,对张谦修说道:“张老板,我们来晚了,这一顿我请,算做赔罪。”
张谦修摆摆手:“陈总,说好了我请,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陈德福也不在这上面计较,看了一眼菜单,说道:“张老板,这个菜我也不熟,我这人酸辣清淡都能吃,还是您和苏小姐点吧!”
陈德福虽然客套,但他不会拼命的客套,说个两三句,让你觉得他特别尊敬你,如果你还推辞,他就用询问语气点菜,而且陈德福点菜特别有技巧,没有点得太多,但有荤有素,有辣有酸,有汤有水。
菜点好,服务员离开后,张谦修问道:“陈总,陈经理,我是非常有意向要跟你们合作的,我的要求,大概也和陈经理说了,你们合作社有没有什么要求之类的?”
陈德福说道:“张老板,您要承包我们村的土地,我们是非常愿意跟您合作的,要是我们双方达成了合作,我们也不用想尽办法把稻谷运到上京来。”
“但种田就是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的,今年丰收了,说不定明年就大旱,北方缺水,要是闹大旱的话,几乎是收不到什么粮食的,粮食肯定要涨价。”
“但我们给您的粮食一粒也不能少,这对于我们来说,压力其实是非常大。”
北方缺水这是共识,陈德福这话听着似乎很有道理,但这里面其实是有问题的。
从市场经济的角度来看,如果丰收,粮食的价格肯定是会下跌的,张谦修提前一年定了价格,就跟期货一样,如果粮食价格跌了,他们就等于赚了。比如去年卖一块的稻谷,今年只能卖八毛,但张谦修还是会以一块的价格收。
但如果当年有天灾,粮食涨价,去年卖一块的稻谷,今年能卖一块二,由于张谦修提前定了,他们还是得一块卖给张谦修,不够了还要一块二去收,补给张谦修,他们就等于亏了两毛钱。
提前预定,就是看双方对明年行情的预测而已。
但这话从陈德福嘴里说出来,这感觉好像就是他们吃了多大的亏一样。
张谦修微微摇头,说道:“陈总,这些事情都是相对的,有灾年,也就有丰收年,灾年肯定是没有丰收年多的。”
陈德福说道:“张老板,这些年的稻谷、小麦可是一直在涨价,您给我们的价格,今年可以,但明年就未必合适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陈总,你是想一年定价一次?”
“对!要不然的话,我们这太吃亏了。”陈德福说道。
张谦修和瓦列里合伙,他是打算做短期的,但和陈德福他们合作,张谦修是想要做长期的,最好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的长期合作。
而且,陈德福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张谦修也不想太压榨他们合作社,压榨得太狠了,农民是真的不容易。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陈总,那你说说,我们的合作,怎么样比较合理?”
陈德福说道:“我们算出过去十年的平均涨幅,如果过去十年,稻谷平均每年涨幅百分之二,那我们的租金每年比去年提高百分之二,但给您的稻谷是不变的,物价年年在涨,这可是实打实的。”
张谦修想了一下,如果每年都递增百分之二,现在是四百一每吨,十年以后大概就是四百九每吨。
这大概相当于涨了将近百分之二十。
张谦修还真大概2000年的米价,上一世,他在2000年已经开始工作,自己做饭,当时超市稍微好点的大米应该在八九毛的样子。
现在的是六毛,涨了差不多百分之五十。
如果单看这个比例还是非常划算的,但经商不是只看这个数据就行了,你还得看这是哪一年涨的。
要是前面九年都不涨,后面一年涨上来了,最后一年有猛涨势头的时候,他们又提前屯够了粮食,那最终陈德福他们其实是不吃亏的,至于张谦修,前面九年吃了足够的亏,最后一年能不能补回来还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