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为何挨打(1 / 2)

季凉仰躺在榻上,墨发倾泻,使得片刻前还冷淡难以接近的人,显出几分无措来,同时透出一股糟糕的暧昧气息。

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郁瑶,怒道:“无耻!”

“此言差矣。”郁瑶轻轻一笑,“你是朕的夫郎,于情于理,都是天经地义。”

“你……”

“哦,对了。”她还唯恐不够气人一样,认真补上一句,“用你方才的话说,就是,何错之有啊?”

季凉被她气得双颊泛红,胸口急促起伏,一双眸子含着水光,死死盯着她,半是气愤,半是屈辱,却偏偏半句能奉还的话都没有。

他是她的后宫君侍,且不是被强迫的,而是当初殿选之时,自己开价码谈条件入的宫,侍奉妻主本该是天经地义。女皇的后宫里只有他一人,至今没有要他的身子,已经算是晚的。

即便是他此刻抵死不从,将事情闹大,任凭是谁听了,也确无半分同情他的道理。

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他可笑得紧,都到这一步了,还立什么牌坊。

只是,道理都明白,身子却不听使唤。

在仔细考虑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之前,季凉已经本能地一掌推在郁瑶肩头,同时就要翻身起来。

郁瑶没有防备,第一时间还真让他得了手,但立刻反应过来,趁着他刚支起身子,抱着人往下一倒。

季凉低呼了一声,只觉眼前一花,还要再挣扎,刚一抬头,却瞬间不敢动了。

郁瑶的脸距他不过几寸,比先前近了许多,两人的鼻息都能够交汇,那双眼睛就这样直直地和他对视,瞳仁里甚至能映出他的影子。

其实郁瑶长得很有帝王之相,神情冷下来的时候,真是有几分怕人的,尤其眼睛,不怒自威,此刻俯视着他,像是随时会如山压倒,将他的身子揉碎进去一样。

他只能尽力偏转过脸,手脚暗中使力动了几动,发现丝毫逃不开对方的禁锢,心里就升起一种认命般的颓败感。

此间男子的力气,本不可与女子相抗衡,虽然他从军习武,较寻常男子已是强健许多,但却难以发生本质的更改。从前在战场上,他能屡胜敌军,靠的也并不是力量,而是刀剑在手,又有在无数次血战负伤中练就的敏捷身法,才能胜过那些孔武女子。

刚才他推郁瑶那一掌,只为脱身,不为伤人,原本就留了力气,一击未成,倒被她反制,如今想要再逃脱,却是绝无可能了。

他后悔,也于事无补。

郁瑶伏在他身上,看着他色泽美好的薄唇就在眼前,感受着这人在她身下微微发抖,也不由得呆了。

她只是被季凉暗含自弃意味的冷言冷语戳了心,深感不能由着这人的性子来,一时意气,想唬一唬他,好让他看清楚,她这个妻主到底嫌不嫌他。

但她并没想过真在今日要了人家的身子。

这种事情总该目成心许,你情我愿,用强有什么意思。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着实是个意外。

郁瑶只觉得他的唇,像刚出现在枝头的蔷薇一样,浅淡,柔软,并没有半分刻意引诱的意味,却让人心头莫名一动,忍不住地想要停落。越是不想去看,越是不自觉地往她的视野里钻。

她暗中使力,将身体撑起些许,以免真的抵挡不住那份吸引,但神色却仍威严,声音沉沉的,暗含压迫,“你看清楚,朕究竟是不是花言巧语哄你?”

季凉感到她的气息扑在他的额发上,阵阵的痒,立刻偏过头,极力躲避,眼神只盯着榻边扶手的雕花。

但方寸之地,他再躲又能躲到哪里去,榻上并无被褥,无所遁形,他此刻的窘迫,竟毫不亚于前次……郁瑶撞破他被教习侍人用刑的时候。

念及此处,他陡然脸颊滚烫发烧,恨不能将整个人遁进地里去。

他是早已被郁瑶看破身子的人,不该看的,不该碰的,一样也没落下。

他忽然庆幸,郁瑶还算是个脾气不错的,要换了不耐烦的,必定要讥讽他,都到这般田地了,还假作什么矜持?

偏偏这股强烈的羞耻感之下,又生出一丝朦胧的妄念,靡艳,荒唐,见不得光,像从腐土里开出的花,攫住他向下拉,迫使他去回想那一抹混杂在疼痛中的,可耻的欢愉。

他被这种异样的感受,以及对自己的唾弃,冲得阵阵心悸,恨不能当即昏死过去作数。

而郁瑶见他不答话,却只以为他还陷在舒榕的恶语伤人里,只能叹了口气,语气放软下来。

“季凉……”她低低地,叹息一般唤着他的名字,“不许听人胡说,你很好。”

就她有嘴会说话?

季凉只觉得,她不开口便罢,一开口,却又将他心里的那团火勾到半空,直烧得整个人喘不过气来,像要被化去了一样。

他竭力偏开脸,声音冷淡,几乎掩去了那一丝颤抖,“我年长你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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