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走上山峰,眺望四周群山,浑身窍穴开启,吸收着天地的元气,精神气爽,忍不住感叹道:“巴蜀四周崇山峻岭环绕,北有秦岭、巴山,东为巫山阻隔,西有屿山千秋积雪,南则武陵、乌蒙山脉绵互,成为隔绝的四险之地,惟只陆路的蜀道和三峡水道作交通往来,西塞外族即使有意沾手巴蜀,亦有心无力!”
他的身边站着一位谋士,四十多岁,却眉目清朗,双眼异光炯炯,留着一副山羊须,一袭朴素灰色长衫,浑身不沾俗气,一看就知道是位饱学之士,此人乃蒯通,齐国遗民,师承云梦鬼谷宗,对于儒墨道法家的经义都有专攻,现为东征军统帅韩信帐下首席谋士。
蒯通捋着胡须说道:“韩将军觉得此次东征,若要统一诸侯,需要多少年?”
韩信俯视着东方的河西神州,豪气十足道:“最多不过四年!”
蒯通喔了一声,淡笑道:“将军竟如此自信?”
韩信转过头微笑道:“天下英雄虽多,但称得上枭雄的人却廖若寒星,如今天下虽有十几路诸侯,但根基都不稳,粮草不足,民心未定,一旦攻破城池,斩杀诸侯王,其地便尽收汉室囊内,不足为据。”
“能与西川争雄者,唯卫国、楚国尔!楚国地大物博,肥沃千里,粮草充沛,兵甲充足,但楚王项羽不过一介匹夫,有勇无谋,刚愎自用,武力虽强,霸气虽猛,或许对其它诸侯有震慑力,如果与我对阵,在战场上我只需要一支伏兵就能除掉他,非明主也。”
“至于卫国,据说那卫君主乃是一位年轻俊杰,剑圣人物,比汉王的剑术还要高出不少,为人阴险,未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非常可怕,但战场对敌不是靠个人的剑术,也不是靠阴谋诡计,战争靠的是阳谋,兵法之道,若我带兵去打卫国,不需半年,也能吞并卫地,击得卫王苟延残喘。”
“而我汉国推行新政之后,循环渐进,不但没有伤及国本,而且迅速发展壮大,得到百姓拥戴,比商鞅变法还要成功,汉王科教兴国,鼓励经商,与番邦贸易往来,半年的时间就使国力充沛,四年之内,西川不受战乱滋扰,发展的潜力和速度将远超过中原诸侯,战争不但拼兵甲将帅、山川地形,更是拼国力,战乱时间拖延久了,其它诸侯国未必能耗得起,不战自溃!”
蒯通点头大笑道:“韩将军有此次见识和目光,看来蒯通留在此做军谋,却是多余的了。”
韩信莞尔道:“哪里的话,在下虽精通兵略,却疏于权谋,征战沙场自信不输于战国名将,但论起权术,运筹帷幄,却远远不足,有先生辅佐信左右,足以横扫中原。”
蒯通捋着山羊须,哈哈大笑,摇头道:“将军太看得起在下了,既然如此,夫子也有几句话,不知韩将军愿听否?”
韩信尊敬道:“愿闻其详!”
蒯通走了两步,意态悠闲道:“老夫颇精相人之道,人的高贵卑贱在于骨骼,忧愁喜悦在于面色,成功失败在于决断,用这三种验证人相万无一失。”
韩信本以为他会长篇大论当今形势,忽听他讲起了相术,颇为惊讶,笑着追问道:“先生看看我的面相如何?”
蒯通道:“看将军面相,只不过封侯,而且还会危险不安全,看您的背向,却是贵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