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雨幕,匆匆的脚步声从远至近。
糟糕,地里面的石斛刚刚长出了嫩芽,这雨水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会不会——淹死了。
想到这,她无法淡定了。
这一边,小村庄里。
因为下了暴雨,河水猛涨,桥墩被河水冲刷着。有一条贪玩的鱼儿,艰难的逆流而上。
琅逸衍执着一把油纸伞,站在桥上,目光看着村口的位置。
谢御幺会不会没有带伞?
要不,出去找她吧。
“虎生,你乖乖在家看着你娘亲。我去看看你师父”
“好”
他刚刚出了村口不久,一辆通体红色的马车从雨幕中缓缓行驶而来,马车上的铜铃带着一阵叮当清脆的响声像是伴奏一般。
停在了村口。
帘子拉起,女子青色的长裙如花一般绽放,弯腰的动作让一头长发倾斜在胸前,露出半张绝美的笑颜——谢御幺!她对面的男子,白衣潇洒,明媚而绚烂,那张俊逸的面容上也是儒雅的浅笑。
只见男子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胳膊,谢御幺没有推开他,而是借着男子的力量跳下了马车。
却不曾想,头发刮到了他衣袖上的纽扣。
“痛”
“等等,别动。挂住了”
头顶,是男子温柔的声音,他说着,温热的大手按住了谢御幺的小脑袋。
感受着掌心滑腻柔顺的青丝,纳兰名有那么一刻感觉心神一颤。又想起谢御幺可是嫁人了,连忙收起了这想法,俯身给她解开青丝。
琅逸衍拿着伞,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
一青一白,让这沉沉的秋天多了一丝明媚的色彩。
谢御幺的笑容如花,男子弯腰温柔的摸着她的长发,这动作像是一对依依不舍的情侣一般。
唯美而静谧。
可却让他感觉无比的刺眼。
琅逸衍深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着,很不得上去拉开两人。可是,他相信谢御幺,相信她不是那样的女子。
谢御幺转身,没有想到会看见琅逸衍。
他就穿着那一件黑色的短褐站在雨里,目光深沉而带着一丝失落,高大清瘦的身子被茫茫的雨幕称托得几许孤独。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像是定格了记忆一般。
看到他手里的另一把伞,谢御幺勾起了唇角。
是专门来找她的吗?
纳兰名眯起了眼睛,谢姑娘看见那人时显然眼睛一亮,想来,是她在乎的人。
琅逸衍对上男子打量的目光,仰头挺胸的走了过去“幺儿,没淋湿吧。”
“没事,多亏了纳兰大哥送我回来,不然,我真的要冒着雨跑回来了。”刚才她正准备冲出屋檐时,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她的面前。
男子撩起帘子,露出一张温和俊美的笑容。
琅逸衍这才好过了一些,只是因为这样,对,不要想多了“真是多谢这位公子了”
“不必,要谢也是她谢我”纳兰名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琅逸衍,脸上这样的伤痕,看上去如此可怕而丑陋。但是,不可忽视的是,这个男人浑身上下冒着一股子危险的气息。
谢姑娘的丈夫就是他吗?
琅逸衍冰冷的目光看向纳兰名,手一下揽住了谢御幺的腰肢带到了伞下,大有宣誓自己主权的意思。
纳兰名挑眉,薄唇微扬“在下还有事情,谢姑娘,那下次再见”
“好”
腰上一疼,谢御幺呲牙回首“你干什么,放手。在外面不要这样,多影响风化。”
“依我看不是影响风化,是影响你勾搭男人吧。”
他的语气不善,带着淡淡的嘲讽和失落。
女子气的瞪眼,双手叉腰“你胡说八道什么,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勾搭男人了!”
“两只都看到了”
“呵呵,那你说我勾搭谁了?说啊”
“勾搭了我”
琅逸衍一想到刚才纳兰名低首那么近的靠着她,大手揉着她的长发,那是专属于他这个丈夫才能有的权利。
妒火从生。
也不管谢御幺是不是还在生气,也不管村口有没有人经过,更顾不上手里的雨伞。
雨水落在伞面上,发出沉闷而连续的声响,透明的玉珠从伞檐掉落在他的肩膀上,那宝蓝色的衣衫淋湿,沉沉一片,映出上面的暗纹。
谢御幺抬首,看着他。
四目相对,琅逸衍的眼里倒影着深海一般,而她的影子赫然在瞳孔的正中央,像是要把她看穿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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