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尧早上和父母通完视频电话,起身去了杨禹的房间。
杨禹是昨夜过来的,没有特意吵醒安尧。
安尧站在门口敲门,门一开涌出来好大一股烟味。
杨禹没让安尧进去,站在门口跟安尧说话:
“别进来了,都是烟味。”
安尧微微皱眉:
“大哥,你怎么抽这么多烟?”
杨禹又翻出一根烟夹在指尖,没点燃只是拿着把玩:
“最近接连开会,烟瘾一直压着,一有机会就抽多了。”
安尧劝了几句:
“你也赶紧把烟戒了,你和爸都是烟鬼,妈都气坏了。”
杨禹又笑:
“这我可做不到,这点我和咱爸都不如你。”
兄弟两个闲谈几句就坐电梯离开,等电梯门关上,一旁的安全通道门被打开。
陆星火走出来,看着紧闭的电梯门。
杨禹和安尧是兄弟。
他们不是谈过恋爱的关系。
这事实让陆星火的心又乱了节奏,已经如死水的希望重新掀起波澜。
安尧骗了他。
骗他,一定因为在意。
“哈哈——”
陆星火站在电梯门口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整个人都有些疯魔。
吉铭迟疑的走过来按下电梯键,站在陆星火旁边。
陆星火看都不看他,兀自笑得开心。
等电梯门打开,吉铭一溜烟窜了进去,却不想陆星火也跟了进来。
电梯门缓缓关上,不大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
陆星火透过干净的电梯门看向吉铭,突然开口:
“吉铭,你不是安尧的男朋友吧?”
吉铭被陆星火盯得汗毛倒竖,嘴硬道:
“当当当然是了!”
一开口就磕巴,一点气势都没有。
吉铭转头愁眉苦脸的打自己嘴巴一下,无声抱怨:
“吉铭啊吉铭,你怎么突然就怂了呢。”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陆星火先一步走出去,转身看向仍旧站在电梯里的吉铭。
“安尧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陆星火的眼神太深,深得让人毛骨悚然。
吉铭被他的眼神钉在原地,直到电梯门重新关上才缓过神来。
电梯带着他又重新上升,吉铭喃喃道:
“表哥到底谈了个什么对象……这也太吓人了……”
-
晚上安尧的生日宴会包下了酒店一整层,来人不少,许多人是听到消息冲着杨家来的。
商人唯利是图,不肯放过任何可以谈生意的场所,陈成几人算是好心办坏事。
安尧握着酒杯,看着现场的觥筹交错只觉无聊。
入口的礼桌上放着不少礼物,多是些昂贵到令人咂舌的东西,一眼看过去钻表、车钥匙、名牌应有尽有,却没一样是安尧感兴趣的。
他走过去随意的挑挑练练,在角落翻出一个没有署名的盒子。
来这生日宴送礼物的人都带有目的,怎么可能忘记署名?
安尧提起些兴趣,慢条斯理的拆开包装,看到装在丝绒盒里的一枚耳钉。
一枚造型别致像花又不是花的红宝石耳钉。
安尧只有一个耳洞,如今什么都没戴空荡荡的待在他的耳垂上,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这耳洞是今年刚扎的,能送他耳钉的人除了陆星火不会有别人。
安尧把耳钉重新装进盒子放回礼物堆,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安尧拿着一颗草莓味的小蛋糕,一边吃一边路过这里,抬手把不起眼的小盒子塞进口袋,又若无其事的离开。
入口处的窗边,陆星火从厚重的窗帘后走出来。
他穿着西装,身形高挑,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酒宴的灯光照不到这里,他沉浸在黑暗中,指尖划过长桌,唇边的笑意也藏了起来。
“安尧,安尧,安尧。”
他一连念了三声,字字咬紧,吞吃入腹。
安尧穿梭在人群中,接受着认识或不认识人的祝福,得体的道谢,不热络也不让人尴尬,修身的西装让他的美越加凌厉,也让人不敢靠近。
偏偏他唇边沾着一点奶油,又因神情太过清冷,没人敢出言提醒。
“尧哥。”
安尧突然被叫住,他回头,看到一身正装的陆星火。
他第一次见陆星火穿正装,平日里好看的碎发梳到脑后,五官凸显出来,颇有些初见雏形的威严。
陆星火来到安尧身边,指尖点了下自己的唇角,冲安尧弯起眉眼轻笑:
“尧哥,这里沾了奶油。”
安尧看似淡定的伸手擦了下,脸颊上轻微的红却在灯光下无所遁形。
他居然带着奶油走了那么久!
安尧心中罕见的有些懊恼。
陆星火靠近一点,指尖轻蹭过安尧唇边,一触及离。
“这里,没擦掉。”
话落他又后退一步,主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让安尧的拒绝来不及说不出口。
陆星火得体地站在安尧面前,让安尧有些恍惚,觉得陆星火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紧接着陆星火又对安尧笑,热烈灿烂的笑容,眼眸里一片清澈。
“尧哥,生日快乐。”
安尧微微张唇,有些恍惚,半晌才说:
“谢谢。”
陆星火的不一样又好像是安尧的错觉。
这时宴会的灯光暗了一瞬,酒店的工作人员立刻去修理。
在修理时,头顶的灯被拉扯着移动,将两个人身后的影子变换了位置。
只见两个人的影子缓缓拉长、平行,最终慢慢相交。
灯光又恢复了之前的明亮,只是工作人员忘记把灯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两个人的影子紧紧黏在一起,像是生来如此。
陆星火低头注意到了两个人的影子,突然道:
“尧哥?”
安尧下意识的应下:
“嗯?”
陆星火轻笑:
“没事。”
他背对安尧,到底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下了两个人的影子。
当天,陆星火的朋友圈被删空,背景图片换成了这张照片。
他没再像曾经那样,做了什么都立刻想要安尧知道,他学会了隐忍和等待,他要安尧自己去发现。
在发现的途中,再也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