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了几天气球之后,大兔子又开始发糖果。
一日,安尧下午才来工作室,刚走到写字楼门口,就被大兔子拦住。
大兔子礼貌的指了指自己身前的二维码,又指了指兜里的糖,随后双手合十搓了搓,一副拜托拜托的模样。
安尧理解,拿出手机扫二维码,大兔子立刻抓了一大把糖递到安尧面前,让他自己选口味。
那是一把五颜六色的棒棒糖,包装晶莹剔透,在日光下闪闪发亮,每一颗都很精致,似乎价值昂贵。
安尧一边惊奇现在发传单都开始赠送这么贵的糖果了,一边从里面挑了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收下。
“谢谢,我要一颗草莓味的就行,我喜欢吃草莓。”
大兔子点点头,把糖果重新揣进兜里,又把气球递向安尧。
这次不是只给安尧一只,而是一大束都递过来,一边递一边抬手指了指飘荡在空中的气球。
安尧明白了大兔子的意思,从气球里面挑了一只不大起眼的红色气球。
见安尧拿了气球,大兔子这才转身,继续给过路的人发传单、扫二维码,送糖果和气球。
安尧再次感叹大兔子的勤劳,转身进了工作室。
在结束了陌大的工作后,安尧并未接新的工作。
他拍照比较随意,钱也够花,比起商业性质的拍摄工作,他更偏向自由的拍摄。
摄影界最近有了新动向,国外一位摄影大师新办了一场比赛,比赛规模盛大,评委都是摄影界的知名前辈,安尧最近思虑过多,便想参加这个比赛,分散一下注意力。
他找到报名网站,选了张不错的作品,填写报名表后发了过去。
写字楼外,送了几次糖和气球的大兔子开始懈怠工作,找了棵能够阻挡写字楼方向视线的大树靠着,看着马路发呆。
一个老人骑着三轮车晃晃悠悠的路过,三轮车上挂着收音机,正在播报时事新闻:
“近日,陌城潜入一批非法机车党,专挑人烟稀少的深夜进行抢劫,更有几人被持刀伤害,请广大市民加紧防范,尽量减少独自出门……”
大兔子的脑袋跟着三轮车离开的方向转了过去,身后突然有人叫他:
“陆星火。”
被拆穿身份的大兔子不慌不忙,慢慢回头,看到站在他身后的苏维。
苏维仍旧是那一头标志性的淡紫色头发,正皱紧眉头盯着大兔子看。
“陆星火,你把社团和学生会都退了,就为了来这里发传单吗?”
大兔子似乎不想搭理苏维,转身就走,被苏维拽住了手腕。
“陆星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那个安尧是你男朋友吧?”
听到安尧的名字,大兔子这才转身,指了一个方向,抬步往那里走。
苏维紧跟上去,被大兔子带去了无人的小巷里。
大兔子靠在墙边,抬手摘下头上笨重的兔子头套,露出一张帅气逼人的脸。
黑色碎发早已被汗水打湿,有几缕黏在了脸颊边,青年剑眉紧皱,黑眸带着审视,低头打量苏维。
“苏维,你跟踪我?你想干什么?”
苏维看着如此狼狈的陆星火,怒极反笑:
“陆星火,我才要问你,你到底要干什么?穿成这幅蠢样子去男朋友楼下装可怜?哦,不对,你已经被甩了吧?是前男友。怎么,后悔了?”
陆星火抬手将汗湿的额发捋到脑后,冰冷的吐出几个字:
“关你屁事。”
苏维气急:
“陆星火你是不是有病?分手了还玩什么情深?你是那种人吗?我说之前见他觉得眼熟呢,原来在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见过啊,当时你连介绍都不给我介绍,无视的那么彻底,我还以为你故意给他脸色看……”
说到这里苏维突然停顿下来,对陆星火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陆星火,你不会从没想过跟他分手吧?”
陆星火站直身体,眼眸里闪过一瞬茫然,没回答也没否定。
苏维嗤笑起来:
“陆星火,别人都说你聪明,学什么都快,我看你挺智障的,喜欢和新鲜感都分不清。”
“你愿意装可怜你就装吧,用这种方式去了解人家的喜好你也够可悲的,我看那安尧挺牛逼的,长相、条件都不错,你以为你还能把人家追回来?他那样的人,什么样的没见过,你不过一个陆星火,得手了一次还想得手第二次?凭什么啊?”
“陆星火,我补个票啊,祝你分手快乐!”
苏维嘲讽完陆星火转身就走,陆星火没再看苏维,只是靠墙站着,眼帘垂下,似乎在思索。
陆星火和安尧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陆星火刚走出高考考场的那一刻。
安尧因为堵车不得不从车里下来,走在一群来接学生的家长里特别显眼。
陆星火一眼就看到了安尧。
炎热的夏天,周围人各个脸颊赤红、汗如雨下,唯独安尧清清冷冷地站在那里,明明被人群挤着,却好像站在空旷的舞台中心,周围的一切都成了他的陪衬。
恰好安尧抬眸,也看到了陆星火。
陆星火眼看着面容清淡的安尧抬起相机,冲他按下快门。
快门按下的那一刻,陆星火自认他对安尧一见钟情。
可一见钟情,无非见得就是个皮相。
陆星火从人群里艰难的挤过去,走到安尧面前,笑得比头顶的炙阳都灿烂:
“哥哥,你怎么能偷拍我呢?”
安尧放下相机,也对陆星火翘起嘴角,笑容很淡,偏偏能勾得陆星火手脚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