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尧今年二十六岁,比陆星火大了整整八岁,也就是年龄大,到现在也不太会照顾自己。
黑暗的卧室被点亮了床头灯,陆星火拿着吹风机坐在床边,把安尧挖出来抱在腿上,开最低档给他吹头发。
安尧似乎很困,眯着眼睛半睡半醒。
最低档的吹风机声音不算大,陆星火说话的声音安尧听得很清楚。
他说上午和朋友骑车环城运动撞到了人,送人去医院一直忙碌到下午,中间想给他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摔坏了。
安尧没回应,只是眯缝的眼睛闭上了。
真想联系他,有一万种方法,借手机、上网什么不行。
陆星火说得真诚,安尧知道他从不说谎。
之所以手机坏了就不联系,可能单纯是因为……不那么在意了。
陆星火解释完,等了等,没等到安尧的回答,又问:
“你呢?下午去看场地了吗?”
安尧的头发差不多干了,他推开吹风机,转身离开陆星火的怀抱又钻进了被窝,声音从被窝里传了出来,模模糊糊的带着困意:
“……没去,和朋友去玩了。”
他只字不提在附近的咖啡厅等了陆星火一个下午的事情,这不是他这个比陆星火大八岁的成年人该做的幼稚事。
陆星火似乎松了口气,仿佛安尧没等他,就减轻了他的负罪感。
他跟着安尧钻进被窝,长手长脚一起缠上去,仗着他一八八的大个子,把一七八的安尧整个抱进了怀里。
陆星火的身体很热,胸膛灼烧着安尧的后背,冲着安尧的后颈咬了一口,小狗似的。
他动了动肩膀,今天兴致并不高。
“别闹。”
陆星火也听话,又亲了几下安尧的脖子,果真不乱动了,只是紧紧抱着安尧。
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是天雷勾动地火,常常不分黑天白日的在家里鬼混,那时陆星火天天吵着要搬过来和安尧一起住,安尧当时觉得陆星火年纪小,不定性,就没同意。
近半个月来陆星火没再提搬过来住的事,安尧也不会主动提及。
只是今夜陆星火不知怎么了,抱着安尧突然又提了起来:
“安尧,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吧?”
安尧没吱声。
陆星火又去亲安尧的耳朵,在耳垂留下小小的咬痕,声音跟着软了下来:
“尧哥,让我搬过来吧?你这里离我大学也近,等我开学了办个走读,天天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被窝里暖呼呼的,身后是触感柔韧的天然暖炉,不知是热气熏陶还是气氛刚好,安尧答应了下来。
“嗯,搬过来吧。”
回应他的是陆星火按捺不住的亲吻,本以为没兴致的夜,又是一番折腾。
安尧咬着唇,右耳又被陆星火重重咬了一口,咬在耳垂戴着黑色耳钉的地方。
这耳钉本来是戴在陆星火右耳上的,后来被陆星火亲手摘下来,戴在了安尧的右耳上。
陆星火这个人,哪哪都优秀,肆意惯了,十几岁就跟家里出了柜,被他脾气大的父亲揍个半死也不肯低头,最终还是陆星火占了上风,让他家里保持着一种不同意也不反对的回避态度。
这耳钉就是那时戴在陆星火耳朵上的,按陆星火的原话,这就是纪念他陆星火英勇时刻的证明。
后来他对安尧一见钟情,把自己的英勇时刻分了一半给安尧。
陆星火第二天早早起床,特别殷勤地给安尧做了早饭,又去叫安尧起床。
安尧把头埋进被子里不愿意动,陆星火就仗着自己力气大,弯腰直接把安尧连人带被子抱进了浴室,将安尧放在洗手台上,还细心地用被子垫在安尧身下怕他着凉。
直到冰凉的牙刷塞进嘴里,安尧才抬了抬眼皮,伸手要接过牙刷跳下洗手台,被陆星火给制止了。
陆星火身体往前,一手扶着安尧的后腰一手给安尧刷牙,动作很轻,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璀璨的星眸里全是安尧的影子,像是把安尧整个人都浸泡到了爱意里。
这爱意浓烈灼热,盛在心口映在眼底,晃一晃都要满溢出来。
就是这样的爱,让向来理智冷静的安尧忽视了两个人之间的年龄差陷了进去。
陆星火见安尧盯着他看,低头吻在安尧带着泡沫的唇角,扶在腰间的手上移,按在后颈,指尖蹭了蹭安尧的脖子,低声问:
“安尧,喜欢我吗?”
安尧一如往常的不回答,他内敛自持,并不认为该把喜欢和爱挂在嘴边。
陆星火与他截然相反,恨不得时时刻刻说给安尧听。
他抵着安尧的唇角,一字一顿: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