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笑，程阳一边解释烧出这样红亮的汤底需要多长时间的练习，一边给沈炎涮毛肚。
原来做火锅也这么难。
练习了很久吗？沈炎眉头微松，看向程阳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那些繁复的制作流程都是程阳瞎编的。
程阳一边口胡，一边严格遵循七上八下的口诀，认认真真涮每一片毛肚。
沈炎尝了一口，似乎……味道还不错。蘸点程阳调的酱料，更是齿间留香，不由自主地吃了一片又一片。
仔细想想，为了上镜好看，他已经连续吃了三个月的水煮青菜和鸡胸肉，这突如其来的一顿火锅，竟然比他记忆里好吃太多。
程阳仿佛很担心沈炎吃不饱似的，又开始涮肥羊卷和虾滑。
沈炎接连下箸，吃的速度比程阳涮的速度还快。
程阳也急忙提高了手速。
“嘶！”因为太过着急，手心碰到了滚烫的锅沿，一瞬间被烫红，不知道会不会起泡。
程阳吸了口气，显然被烫得不轻，却只是甩了甩手稍稍降温，便要继续忙碌。
沈炎刚松开的眉头又紧紧皱起，呵斥了一声“别弄了”，在程阳无措地看向他时，一把抓住程阳的手腕把他拖到厨房，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刷他的烫伤。
程阳全程呆呆地，直到水流了好一会儿，手心的火辣感渐渐被清凉之意取代，才反应过来似的，悄悄抬头看了沈炎一眼。
沈炎面色发黑：“笨死你算了，烫伤都不会处理？”
“是我太笨了。”程阳低着头认错，“……我不应该烫到自己，还让您帮忙。”
他声音软软的，一把柔润的好嗓子仿佛藏了情意绵绵的钩子，一下钩到了沈炎的心尖上。
沈炎身体一僵，丢下程阳的手，道：“自己再冲会儿凉水，我去给你找烫伤膏。”
“不用麻烦了。”程阳忙道，“我没事的。”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关掉了水龙头，把原本白皙、现在却被烫红了一大片的手举给沈炎看，“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沈炎看着那片刺目的红，嘴唇抿了抿，突然伸手，作势要捏住那块伤处。程阳吓得一缩，沈炎发了火：“不是说不疼吗？”
“……”程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大气都不敢喘。
沈炎目光幽暗。
那人从不会这样，惊惶不安，仿佛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兔子。
但或许，他并不太讨厌。
看着程阳垂下头，后颈露出一片白嫩软肉，沈炎没由来的烦躁。
“还不放到水龙头下面冲？真的起水泡了，是不是还要我来伺候你这个生活助理？”
“不是，我现在就冲，我听您的。”程阳连忙转身，继续用凉水冲刷伤处，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
“麻烦死了！”沈炎低声抱怨了一句，气冲冲地找烫伤膏去了。
背对着他的程阳轻轻笑了笑，眉眼间透出几分愉悦之色。
——其实你猜对了，我就是想让你来伺候我呀。
——你看，嘴上说着不要，身体不还是照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