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溪忽然跳起来，两手举高，放在脸旁边做了个“猛虎扑人”的动作，嘴巴张大，对着赵华飞 “啊呜”一口：“笔仙就是我这样的！”
“啊！”赵华飞没有防备，被吓了一跳，身体失去平衡往后仰，被身后同伴架住咯吱窝，好悬扶住了。
“喂！你太过分了！”赵华飞站稳身体，看着趁机跑走的季棠溪，对着她的背影，挥舞拳头大声抗议。
白望月从灵识里看见赵华飞的生气表情，摇头失笑。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活泼的季棠溪，之前一直觉得她的小朋友性子沉稳，却原来也有如此古灵精怪的一面。连带着对赵华飞的印象也好了一点点，比她啃掉的奶糖还小一半的那么一点点，仅仅足以让白望月放弃现在禁言他的冲动。
季棠溪则对赵华飞的狼狈抗议没什么反应，她走过冬青丛，把手里的糖块轻轻喂进路边小企鹅造型的垃圾桶里。
白望月看着那么一大块糖，从企鹅嘴里“biu”一下就不见了，痛心疾首地咽了下口水，收回灵识安慰自己道：“幸好刚才啃了一大口，知足常乐知足常乐……”
季棠溪伸到口袋里的手打断了白望月的自我安慰。小朋友手指触碰到白望月的腿，觉得触感不对，带点疑惑地摸了一下。
白望月瞬间抖了抖，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人形，赶紧变回红笔。季棠溪手里柔软的触感，瞬间变回了塑料的冷滑。
小朋友不动声色地躲到一棵粗壮高大的皂荚树后面，背靠远离操场的那一侧树干蹲下，掏出红笔轻轻摸着笔杆安慰：
“阿月，这块糖掉了就不好吃了，不过没关系，过段时间我攒够零花钱就去超市买。”
季棠溪说完顿了顿，觉得安慰力度还不太够，又絮絮叨叨地问：
“你喜欢吃小白兔的还是银丝猴的哇？我觉得银丝猴比较好吃，小白兔吃起来有点齁嗓子……巧克力糖也不错，那种元宝造型的巧克力糖，又好吃又好玩。”
“没关系……”白望月刚说完这三个字，一人一妖的交流又被打断了。
从树的另一侧传来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意味：“你就是季棠溪啊？自言自语的，一看就不正常，难怪会装鬼吓唬人。
季棠溪把红笔揣回口袋里，平静地站起来回望。说话的小姑娘穿着六年级的校服，足足比季棠溪高了一个头，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个同样高的六年级女生。
之前白望月的灵识就探测到，这盛气凌人的小姑娘和许悠悠、李翡翠站在一起说话，还四处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人。但她当时心里正可惜那块奶糖，没把这事往深处想。
谁料到只是一会儿不注意周围情况，就被人专程堵在了操场的小角落里。
白望月以红笔的形态，深深叹了一口气。虽然学校里没有对季棠溪“装鬼”的行为作出处罚或者批评，但这件事带来的后续麻烦实在太多了。
之前赵华飞他们还算好的，至少只是八卦一下，没有什么恶意，但眼前这件事……白望月可以想见，如果不处理好这找麻烦的小姑娘，小朋友在学校的处境会变得多差。
她再次在小朋友口袋里变回人形——看来今天的禁言法术，不愁送不出去了。
“姐姐，你做什么啊？”小朋友站直身体，从树后面走出来，面对操场方向。离这儿不远处就是几个其他班级的小姑娘，正在热热闹闹地玩沙包。
“谁是你姐姐啊，别恶心人。”小姑娘撇撇嘴，说：“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以后少吓唬人。再有下一次，就不是我们两个来找你了，听懂了吗？”
“还有，你以后在班里少和别人说话，看你神经兮兮的，脑瓜子也不正常，别把别人传染了。”
小姑娘说完，狠狠瞪了季棠溪一眼，转头就走。
没走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扭过头问：“对了，你爸妈是不是不管你啊？我怎么听说你家长会从来没有家长——”
白望月实在听不下去了，抬手就是一个禁言术。不过这时候，除了那个小姑娘本人，并没有其他人发现什么不对，因为季棠溪已经像一颗小炮弹那样冲了过去，狠狠撞在小姑娘身上，然后对着她的小腿踢了过去，一点也没留力气，还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把自己也给带倒了。
“阿糖！”白望月吓了一跳，连忙动用灵力扶稳小朋友，然后轻柔地把她往后扯。
学生之间斗殴从古至今都是被学校禁止的，尤其季棠溪已经因为“装鬼”的事在老师那里记了一笔，再加上斗殴的话，恐怕真要被处罚了。
季棠溪站稳之后，被白望月用灵力拉着后退了两步，双眼发红，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小姑娘，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不许你说我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