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花濂用力掰蚌壳,但是蚌壳纹丝不动,“这是什么法宝。”

“是冯忆郎的,他来救我,他现在快死了,怎么办啊哥哥?”花绘带着哭腔说。

花濂怎么也不相信冯忆郎会平白无故来救妹妹。摸着黑漆漆的蚌壳,心道法宝在主人死后就会成为无主之物,那么只要冯忆郎死了,妹妹就能平安出来……

妹妹的低泣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心道:有了后路,就不用太着急,不过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既然冯忆郎救了妹妹,他会尽量想办法在冯忆郎死前弄开蚌壳,但若是实在不行那也是冯忆郎的命,怪不了他们兄妹。

“我去找找看有什么东西能打开这玩意儿,你别害怕,也别出声,等我回来。”

“嗯哥哥你快点。”

花濂走后没多久,花绘发现冯忆郎的心跳越来越淡,心急如焚,往他身体里输入灵力,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的挡住。

修士体内的灵力虽都由大自然中的灵气转化而成,但每个人的灵根、经脉、骨质、血液等等不同,造成灵力截然不同,因此相互排斥。除非有巨大的修为优势,才能将灵力强行灌入对方身体,但这样极容易将对方的身体构造破坏,使之成为一个废人。

花绘不懂这些,她只知道腿摔了吃猪蹄,脑袋撞了吃猪脑,冯忆郎没有灵力,她就把自己的灵力分给他。

试了几次都不行,她急得满头大汗。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这个时候要更冷静。她开始收敛灵力,似乎能渗进一些,这给了她希望,更加克制着灵力输出。

渐渐地,她发现,只要精神稍微不集中,灵力就会产生波动,然后再次被挡在那层屏障之外。

但灵力本就是无形之物,控制谈何容易,许多修为高的修士也只不过是修炼出更多的灵力,发出更厉害的招数,根本不会考虑怎么从大海中抽离水滴,更不用说她这样初入门,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鸟,一切都只凭着本能和意志。

汗水大滴大滴地落下,她一眨不敢眨眼,满脑子都是如何让灵力变得更加纤细平稳。一旦中断就迅速重来,一遍又一遍,逐渐变得越来越快进入状态,对于灵力的控制似乎成了一种麻木的本能。

终于,她的灵力触及到冯忆郎的经脉,因为惊喜,灵力产生波动立刻被弹出去。

能行!

冯忆郎在濒死的混沌中,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痛,痛的同时恢复了些精神,发觉有一道陌生的灵力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一边滋养着他的经脉,一边由于本源互斥而使得所到之处带起剧痛。

默默地坚持了一会儿,他忍无可忍,“够了……”

这种感觉就像给饿到只剩一口气的人灌下一大勺辣椒酱。或许保住了性命,但那滋味让人恨不得自己立刻死了。

花绘全身心沉浸在灵力输出中,五感变得薄弱,他叫了几声才把她叫醒。她抬头呆呆地看着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突然涌出眼泪,扑进他怀里大哭:“你没事太好了!”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从记事起,他就跟在那个邪修老头身边,每日每日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那时除了他还有其他小孩。但他们很快都死了,不是身体承受不了□□,就是精神崩溃自杀。虽然陆陆续续补进新人,一直活到现在的只有他一个。

麻木了痛苦,看淡了生死,唯剩下变强这一信念,强到再无人能凌驾在他之上欺辱他。弱肉强食是世间万物的通行法则,他对邪修老头没有太多恨,只把对方当做自己变强的垫脚石,为了变强,他可以不计代价。

血浓于水的亲情、肝胆相照的友情、海枯石烂的爱情……这些对他来说可笑至极,他坚信自己不需要这些累赘。但真正感受到他人对自己的关怀时,就像一泓清流淌进沙漠,一缕阳光划破乌云,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些情感是那样的渴求和眷恋。

所以当看见烈火包围住花绘时,他浮现的念头是:要是她死了,这个世界再不会有真正人关心他,对他好了……回过神时已经冲了过去,甚至拿出他最珍贵的保命法宝……

他承认,他嫉妒花濂,有着自己不及的天赋,还有一个天真善良的妹妹,要是这些都是他的该有多好。

“嘭。”

外头的响声打断了蚌壳内两人的思绪,花绘抹了抹眼泪坐起来,“哥哥,是你吗?”

“嗯,我用符篆看能不能炸开这东西。”

冯忆郎脸色一变,连忙收起黑鬼蚌壳。

正要往壳上贴符篆的花濂突然眼前一花,黑漆漆的蚌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妹妹和冯忆郎两人。

“哥哥!”花绘扑上去抱住花濂,“哥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死了!”忽然注意到他血肉模糊的双手,大惊,“怎么会这样!”忙用袖子干净的部分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擦着擦着眼泪又流下来。

花濂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家妹妹,但移到冯忆郎身上时变得冷冽而警惕,冯忆郎亦对他没有半点好脸色,看了一眼背对自己忙碌的花绘,转身蹒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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