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人,这层意义就变得不同了。
他不信顾氏不清楚其中的利害。
“皇上日理万机,对各府的婚事还不至于这般上心,”顾氏顿了下又道:“最近皇后娘娘怕是又要宣惊鸿入宫陪伴了,皇上也是惊鸿的表姐夫,若是侯爷担心这个,届时让惊鸿提上一句就是了。”
慕德元的眉头狠狠的一皱,明白顾氏到底是怎么想了。
可她这话是不是说得太过轻巧了?
他们的皇帝,真的会轻易点头?
在大家都在猜测,慕家二夫人和尚书令夫人之间的亲近,到底是不是为了两家儿女婚事时,花谢影对此事却是保持着一种默认的状态。
如此一来,更让人觉得这事基本就是他们所猜测的那样了。
江相婵好几次让人送信到慕府都被慕惊鸿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这让她很是焦急。
家里看得紧,她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
这几日她看到母亲不时出门交际,大有给她物色夫婿的架势,更是令她着急。
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话,将小祈那日看到花谢影救下慕惊鸿,两人亲密走近的画面说得绘声绘色!
简直就跟眼前发生一样。
传着传着,话就歪了。
不堪的画面都能想像得出来了,一时间二人的佳话就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话题。
“呵!”
沾了木屑的手曲了曲,弹掉。
艳薄的唇勾出一抹冰冷的线条,深海般的黑眸眯了眯。
听到楚啇发出冷嘲的笑,怅鸠不禁抬了一下头。
“花谢影与小结巴匹配?”他冷着笑问怅鸠。
怅鸠默了下,摇头。
其实二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郎才女貌。
王爷这是什么神情?
不是挺讨厌慕七小姐的吗?怎么现在看他的模样倒像是吃了醋火般难受?
错觉吧。
楚啇眯着眼想起那个雨夜自己看到的画面,眉尖处有小疙瘩突起。
“这个小结巴有些问题。”
“……”怅鸠斜瞥过来。
依我看,王爷您才是有问题!
沉默了半会,怅鸠还是出声提醒了句,“小花大人没否认这件事,那就是极有可能了。”
楚啇那双黑如夜的眼睛盯了过来,怅鸠绷直了身,一时不敢喘气。
楚啇冷声道:“这小结巴还欠着本王一笔账,现在想嫁了人逃避,是不是觉得本王好欺?”
怅鸠嘴角再次抽动。
楚啇将木头块一丢,起身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怅鸠一愣,急忙跟上去:“主子这是要去何处?”
冶艳如妖的笑浮在嘴角边,那眸子黑得吓人,“自是要去寻仇了。”
寻什么仇?
他怎么不记得有谁跟他们王爷有深仇大恨?
想到方才的话,怅鸠一张脸更是无表情了。
这是要去寻慕七小姐的仇呢。
自个被人算计了,这怨得了谁?
再说,您老当时可也是想着算计人家小姑娘来着,自己伎不如人,现在这会儿终于是恼羞成怒了。
慕惊鸿靠在火炉前跟着丫鬟们学做女红,以前的她哪里做过这些事,自己的衣裳还是自家堂妹给做好了才送过来。
就是那繁杂的族袍子、花冠和首饰都是族里特有的绣娘以及簪娘一起完成的。
她从小就学习推演术,八卦易经,各种阵法……除了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她倒是极少碰。
正低头穿线,突然觉得后背一阵阴风吹进来,起了她一身鸡皮疙瘩。
门扉被吹开,发出一阵吱呀响。
慕惊鸿回头看到急忙去合上门的丫鬟,神色有些怪。
这种感知,实在太清晰了。
上次在慕秉恒那孩子身上,就出现过。
她当时掐指一算,就瞧出了慕秉恒是短命之人。
刚闭上的门突然又被人从外面打开,碧钰带着一身寒气快步走进来,将一样东西交给了她。
“小姐,江小姐又派人送了信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