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就这么死了?!”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
“这人是谁?哪个门派的?!”
“从没听说过啊……”
归一剑上面沾了不少污浊的血迹,傅白拧紧眉心看了一眼,就打算把它丢掉。
但在丢掉之前,他又多看了一眼。
这一看可不得了,他发现剑上附着的有毒粘液正在尝试腐蚀剑身。
“不好。”
傅白立刻回头,向身后喊道:“金蟾血有毒,快撤!”
刚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死里逃生的人们又一次慌张起来。他们拥挤在洞口,却被结界挡住,谁也出不去。
有人急得直骂,还有人在尖声地哭叫。
傅白趁着归一剑仍然带有一丝血的余威,用暴力破除了挡在门口的结界,让韩九带着人迅速撤离。他自己则冲回去搬运伤员。
正转身时,就见楼肃架着重伤的白柏过来,余筱筱在迅速地帮白柏止血。
“傅兄,我先带这位离开。”
“好。”
两人擦肩而过,傅白避开头顶飞溅的毒血,要去寻找李氏兄弟。
他明明记得李停云刚才被他放在距离洞口不远的地方,这会儿却不见了踪影。傅白的眼睛在四下寻找一番,最后在金蟾的一只巨足旁边,看见了匍匐在地的李停云。
李停云的双腿早年已落下残废,现在又挂了浑身的血,但他仍然挣扎着要赶往兄弟身边。
“行舟,咳……别再执迷不悟了。”
尽管这个兄弟害他不浅,可他似乎不念旧账,坚定地要拯救自己的手足。
刚刚钻出洞口的客人有看到这一幕的,都忍不住喊:“李庄主,你快出来吧!他没救了!”
李停云恍若未闻,亦或者他此时真的听不见别的声音了。他只是顽强地、用自己的双臂,挪蹭到李行舟的身边。
“行舟……”
李行舟仰着头,怔怔地看着金蟾的残躯,不敢相信自己多年来的盘算,计谋,就这么落了一场空。
若是他没有那么贪心,没把那么多的客人卷入这场祭祀之中,也许傅白就不会参与进来,也许他就能够将李停云取而代之。
李行舟收回视线,看着狼狈虚弱地向他而来的兄长,苦笑一声。
“李停云,你的命可真好。你不争不抢,权力、财富、亲情就主动呈到你面前。我拼尽全力,还是改不了命。”
“行舟……”
李停云的头发散了,被血糊住一只眼睛,他看东西已经很模糊了。
他向弟弟费力地伸出一只手,同时听见傅白在不远处唤他的声音。
“李庄主。”
李行舟万念俱灰,他提起之前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归一剑,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行舟,别!”
李停云的手努力地想要够到他的兄弟,但他实在是没力气了。他拼尽全力,也只能碰到李行舟的锦靴。
傅白眼见李行舟要自刎,指尖弹出一粒石子就要打掉他的剑。
但是已经晚了。
李行舟不是用剑自刎而死的。他是一不小心,向后坠入井中而亡。
傅白成功打掉他的剑,但没能救回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