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沥华愣了一下,随后伸出了右手:“既然是朋友,那以后请不要总是用‘您’来称呼我。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苏沥华。”她落落大方地回握了他。“不过仅限于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可以吗?”她不想被其他人认为自己在搞什么特殊化。
“可以。”
她笑着坐回自己的座位,看着坡下的山野风光,道:“虽然没看成日出,但如果你愿意饭后陪我去散散步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非常乐意。”
他答应得爽快,她反而忽然觉得自己的主意有些唐突了,暗自担忧起他的身体是否吃得消。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苏沥华道:“放心吧,现在正是药效最好的时候。”
她默默点头。因为不晓得这个“药效最好的时候”能持续多久,她不由加快了用餐的速度,大口地啃起了手中的三明治。
苏沥华皱眉:“慢点吃。就算你吃得快,我也吃不快啊——吃太快我容易呛到。”
司徒被他的最后一句话吓得差点噎住,尴尬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橙汁。
苏沥华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连连抱歉。
缓过劲儿后她开始细嚼慢咽。
吃完早餐,苏沥华吩咐Ken回帐篷把自己的相机送来,又让他返回收拾东西,他则和司徒葭澜一起沿着山间小路散步。
晨光从树林间的缝隙筛下来,山道分成了光和影两半。山间的空气潮湿,让整个视野间的光线更加柔和。
司徒原不敢走到苏沥华的前面,怕破坏他拍下的画面。苏沥华举起相机的时候全神贯注,放下相机的时候,也很少说话,似乎在仔细观察四周的景色。
“司徒,你走到前面去。”
“需要……怎么走?”她虚心求教。
他笑了:“你不用紧张,就照平时那样走就好了。——奔奔跳跳也可以。”
她懵懵懂懂地依言走进了前面的一大片晨光里。她拘谨地迈步,边走边问自己的姿势和速度是否需要调整。
“挺好的。”他说,“你可以更放松一点。”
听到他的肯定,加上身后有快门的声音,她放大了些胆子,开始按照他之前说的那样“奔奔跳跳”起来,时不时还会跳一跳去够高处的树梢。
没走多远,身上已经有了薄汗。
“司徒!”
她下意识地回头。快门按下。
“哎呀,我刚才的表情肯定很丑。”她撅着嘴跑回来,扒拉他的相机。
“不丑,放心。”他笑着道,“洗出来你再看,保证不丑。”
“好吧,相信大师的水平。”她笑着跑开了,“还继续拍吗?”
“今天差不多了。”他盖好相机盖,“你也累了吧?”
“我不累。”她问,“你呢?”
“嗯……还好。”他说,“两三个小时内,没有问题。”
两三个小时?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从这里赶回苏宅的时间——还很充裕。
虽是这样,她还是觉得早点回去毕竟放心。
“Ken 应该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再往前走走,有一段樱花开得很好。”他一点也没有回去的意思,兀自往前走。
司徒无奈,只能跟着他。
“这里的樱花可能是全世界最早开放的樱花了。”他指着这一树树深粉色的山樱道。“看樱花需要一点运气,早一点它不开,晚一点,就谢了。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
司徒道:“我觉得还是你的玫瑰园比较美。”
苏沥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费尽心思哄我早点回去吧?”
她摇摇头:“我是怕家里的花没人照料。特别是你送我的那盆‘果汁阳台’,也不知道涛哥记不记得帮我浇水。”
“司徒小姐,我们只是在山里住了一晚上而已。”苏沥华道,“而且之所以送你‘果汁阳台’,就是因为它很好养。它没那么脆弱。”
是是是,花没那么脆弱,可是你的身体很脆弱呀!
司徒当然不会把这句话宣之于口。
一阵风起,樱花瓣落了几片在他的头顶和肩头。
“相机借我。”她蓦然说道。
他没有多问就把相机给她。单反的机子,她也用过,只是不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