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烦烦!或是皆有吧,亦或是皆没有吧,总之就是没来由的烦气,眼瞅着便是哪哪儿都不顺心。
如此伤心地儿,自是不愿久留,当下便同小韭招呼一句:“走,回家!”言罢,还未待她俩转身便见着来人了。
虞嫦垂落着脑袋,装作一副尤为怯弱的模样,不时亦会抬手揉搓着眼眉,点点泪渍挂在面儿上,若讲是楚楚可怜亦不为过。
“郎君,她就是那歹人,就她欺负的小女。”虞嫦故作委屈道,可她却是来早了一步,只见声儿不见人。
姜禛这丫头也是位好奇的主儿,垫着小脚丫子,探着小脑袋,寻呀寻的,似想快些瞧见她那郎君一般。
都讲夫唱妇随,眼见面前这女子如此无赖,那能喜爱上她的郎君,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方才还在那般想着,可下一瞬却是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少年。
“译郎?!这……这究竟是怎个回事儿?!”姜禛惊异道。
杂杂乱乱,零零散散,她这会儿子的心绪可是尤为复杂,一团乱麻填满心头,说不出个喜怒哀乐来,或是皆有吧。
“瑶瑶?!怎的是你?!”陈译呆立身前,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儿,怎的会是姜禛呢?
好一个大水冲龙王庙,自家人撞自家人。
“郎君,你识这蛮妮吗?就她欺负的小女。”虞嫦是个颇具心机的,还在一旁扇风点火,怨嚷个没完,见着二人当下全未说话,她又是嘴巴子碎碎念道:“郎君,你先前不都说要帮小女出气嘛,怎的现下又不说话了?”
逐渐的,从方才那般惊异中回过神来,眼下越瞧越是不对,这又是同他诉苦,又是同他示弱的,眼前这二人,怎怎瞧着都似相公同小媳妇儿一般。
感情自己是妾?!
“陈译!你这负心汉!”她定是悲愤极了,竟又是不管不顾的一拳挥出,可这目标却也不是陈译,而是他身旁的虞嫦。
到底还是不忍心疼着他。
本想再做言语,同她好生地解释一番,可再瞅瞅眼下这般窘状,怕是来不及了,无奈,只得挪步到虞嫦身前,为她挡下这一拳再说。
绵软的小拳头很是无力,缓缓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毫无感觉,却是穿透了姜禛的心。
“你居然护着她!你们……你们……”至此,她似仍不相信自己所见,自己的译郎,他竟也会有一天站在自己对面,护着别人家的姑娘。
“瑶瑶,你先冷静下来,你定是误会了,我们只是……”陈译的话儿自口中吐出,飘飘荡荡,却并未落入她的耳中,只因此时此刻她的哭声渐起,点点凉意早是涌上心头,除了好好地痛哭一番,她再不晓得还能做些什么。
“你休要再唤我瑶瑶!我也再不想见到你!”她的言语虽显气愤,可再瞥眼她这满面的泪水,到底谁才是那可怜人,见者自是有数。
转身离去时的悲影,似也单薄了许多,随手抛去一汪泪水,点点滴滴皆是落在陈译眼中,心头。
姜禛现下早是跑没影了,可那哭哭啼啼时的余音,仍是未散,流转自陈译耳畔。
愁愁愁!忧忧忧!自己这茬儿,该如何同她解释才好呀?!
他俩是不好过的,一个憋屈,一个悲泣,虽如此,可却爽了在场围观的诸多看客,他们今下可是赏了出好戏呀。
管你什么长相厮守的比翼鸟,还是一见倾心的有情郎,皆是未有这由爱生恨的绝情戏来的刺激。
过瘾呀!过瘾!
想必待今儿个过后,今日水坊一事便会传开,就是不知这群不嫌事大的主儿,你添把柴,我浇个油,一通胡编乱造下去,会将这事儿夸大到何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