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还未完呀!这都好半晌了!”她到底还是聒躁了些,自方才便是嚷嚷个没完。
蹙了蹙眉,竟是嚯嚯起了身旁的桔梗,不都讲小姑娘家的好打扮嘛,她倒是例外了些,拾来的桔梗可都吊在嘴里了。
“姜禛姑娘,稍安勿躁,应是快了的。”路台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再瞧一眼身旁的她,嘟囔起了小嘴,倒怪是可爱的。
都讲芒种不种,再种无用,自家小耕处的晚稻,明儿个可得招呼水心同小韭一声了,姜禛如是想到。
两只小手背到脑后,往后一躺,二郎腿一翘,舒坦,倒是这嘴中的桔梗涩了些,可不是嘛,方才走了一场雨,这花枝儿上可都滴溜溜地坠着露水,娇嫩着呢。
这会儿可是有些为难陈译了,文王这肆情的主儿自是不理会其他的,单单同怀中的仕女对上眼了,喜好自己同她所书的诗句,燕无桃却是没的选择,无奈,只得说好路台所书的诗词。
四郎同珺如,一人选了嵇乐语的打油诗,一人却是乐得瞧见陈译笑话,选了姜禛的怨书。
至此,恰是一人一票,陈译该是如何做择呢?众人可都望着他呢。
“唉,看来圆愿这等好事,得落到姜禛的头上了。”珺如似叹似潮的说道。
“呵呵,如此也好。”四郎附声道。
都知陈译同姜禛那妮子关系亲密,定是选她的,没了悬念自也无趣了,不远处的嵇乐语亦是如此。
挫败之下的人儿似也没的精神头了,沮丧着脸望了过来,他可是明了的,虽不知陈译是何来头,亦不知晓他与燕无桃为何如此的亲近,如何如何又能如何?八成也不会选自己的,烦气!
姜禛一口桔梗吐出,枝儿上可还滴着些唾沫星子呢,无礼倒是习惯了,一句:“圆愿吗?”后,便是深思了起来。
怄气归怄气,可究竟还是在意的,那木头定是会选自己的,姜禛自信道,不过这心愿嘛……
让文王命他同自己致歉?还是乖乖的迁就自己一整日?或者……
倒是不知这姑奶奶想哪去了,不就掂量着小心思嘛,怎的脸儿还红了呢?莫不是惦记上啥腻歪的事儿了?
“啊,不妥不妥不妥!”她作难道,这会儿正在席上打着转转呢,又是一连的:“难难难!”道出,再瞅一眼她这抓耳挠腮的稀罕样儿,着实有趣。
自己倒也不缺什么,除了他的一句首肯,想及此处似也定下心了,倒是待会儿怎的说出口呢?在如此多人面前,保不齐又得露羞了。
姜禛这头可尚再梦着呢,揣着一颗忐忑的心,不断演练道:“我的……我的心愿便是……便是他!”“不成不成不成,还是不太妥。”“我的心愿便是……命那木头同我道歉!”“啊──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他又没错,我凭啥让他道歉呀?!”
路台却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单单见着姜禛自言自语好一程了,这抱着个小脑袋的,瞎寻思什么呢?
她想得倒是美,陈译那儿却是一句话儿差些没把她噎死。
“那少年的打油诗不错,我选他!”陈译望着嵇乐语说道。
闻言,珺如等人皆是错愕着凝向他,这可太稀罕了,他们小两口的,到底怎的了?燕无桃更是惊怒道:“译哥哥你!你未讲错吧!”
“无错!我可是欣赏那首打油诗呢!”陈译作怪道。
“译哥哥你!你定是故意的!”比起姜禛,嵇乐语方才是自己最不待见的,巴不得他消失在自己面前。
蓦然地一阵萧瑟过后,伴着晚风轻拂的声音,文王道:“嵇乐语,来讲讲你的心愿吧。”
“什么?!”有趣,姜禛的神情可是与嵇乐语一般的,皆是瞪着个大眼睛,假若嘴巴子再张大些,怕是能把身前的砚台都吞下去。
“你你你!你竟敢!”姜禛一脚跺下,差些没把自己腿震麻了,一个劲儿地凶着不远处的陈译,两只小手亦是攥的死死的。
“我?是,是。”怵愣了小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怎的会是自己呢?莫非是桃桃身旁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