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挨着了椅子,若弗这才敢睁开眼,抬首一望,一双杏眼瞬间瞪得溜圆,“是……是你?”朱唇噙动着,一时竟不知是该谢他接住了自己,还是骂他登徒子。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藏在暗处偷看公主!”彩月反应过来,对着沈阔高声斥道。
而沈阔面色如常,从左腰侧拔出那把常携在身上的银鞘匕首,对准彩月身后,一掷……
彩月的瞳孔骤然放大,若弗也心下一沉,当他要动手杀彩月,一时也怔住了。
匕首利落地从彩月肩上越过,只听几声“吱吱吱”的老鼠的哀鸣,那匕首刺中了彩月身后一只四处逃窜的白鼠,梢间内顿时清静了,耳畔只剩下殿外呼呼的风声。
“彩月,彩月快过来!”若弗深吁一口气,三魂归了位,她忙抬手示意彩月过来。
彩月眼珠子溜溜一转,总算醒过神,立即小跑着上前,抱住若弗关切道:“公主,您没事儿罢?”
“没事,我没事。”
这时沈阔知趣地后退了两步,大步走向那被匕首刺中,已然奄奄一息的老鼠……
他弯腰将匕首一拔,从衣襟中掏出一墨色绣白鹰的锦帕,细致地擦拭着刃上鲜血,“公主,属下并未偷看,您可放心。”
若弗站起身,扶着受惊不小的彩月坐下,轻抚她的背,全然没听见沈阔的话似的。
“公主若无旁的吩咐,属下便先行告退了,”沈阔朝若弗抱了抱拳,抬头望她,却见她毫无反应,他只得踅身走出梢间。
然而一出梢间,沈阔便察觉不对劲儿,他剑眉一蹙,立即往后殿追去,只见一个黑影越过宫墙……
沈阔忖了片刻,还是决定不去追,万一是调虎离山之计呢?
而梢间中,彩月此时才敢附耳悄声劝若弗:“公主,方才那人的话不可信,您尚未出嫁,那侍卫却偷看了您的背,这……这要传出去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啊!”
“你放心罢,他不会说出去的,”若弗拉住彩月的手,对她微微一笑,让她安心。
对沈阔这人她并不很了解,可她知道他至少不是个小人。
这时,殿中忽而传来门栓被推开的声音,接着便是拉门声,而显然,门没能拉开。
方才若弗一进门,立即便将殿门阖上且上了门栓,可外头又没上锁,怎会拉不开?
若弗于是忙拉着彩月往外走,走时还提着裙摆踮起脚尖,生怕踩着了死老鼠。
一走到明间里,便见沈阔在重重拉门,带起一阵叮叮当当的铜锁碰撞之声。
外头竟然上了锁?是有人故意的么?
若弗忽而想起自己今日所经历的种种,先是无缘无故起了一身红疹子,再是被人锁在这儿,难道是有人暗中对自己下手?可有什么目的呢?
其实那两位得了赏的公公原本是要想法子将若弗引入凝和宫关上一个时辰,然而尚未动手便看她自个儿进去了,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待若弗一将门阖上,他们便悄悄上了锁。
“公主,时辰恐怕来不及了,宫宴开始后您再过去,皇上和皇后娘娘恐会当您是有意拖延呢!”彩月满面焦急。
那头的沈阔听了这话,手上愈发用劲儿,直把额角绷得青筋爆起,却仍拉不开,他索性放了手,回身抱拳道:“公主,属下先施展轻功出殿,随后寻人来开锁,可好?”
若不是没法子,他绝不会离开她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