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知道,这种动脑子的事和他有关系吗?”李术不屑。
韩奕剜他一眼,嗓音沙哑地对喻汀说:“不能给他。”
“他只是想要一个相似的,不是要抢你的。”喻汀说。
他一直冷冰冰的声线这个时候稍微软化,带着安抚和鼓励。
韩奕微怔,收起充满攻击性的表情,思索两秒,突然站起来,冲向讲台。
还有一分四十五秒。
他抓起电子表,跳上桌子,把电子表塞进小山羊嘴里。
小山羊不哭了,眼睛眯成一条线,叼着电子表摇晃着脑袋。
母羊微笑着说:“看来他很喜欢你们的礼物,谢谢你们。”
选手们松了口气,李术自告奋勇去公羊那拿奖励。
秦昭然拍拍韩奕的肩:“多亏你了,你怎么想到的?它刚刚是不是近距离地和你说了什?”
“它和我说……‘给我’……”韩奕的声音还是哑哑的。
即使解开谜题,他依旧阴沉着脸,不在状态。
秦昭然稍微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它刚刚咬你的手的时候,咬到你的手表了,还和你说了‘给我’,我猜他是想把你的手表扯下来。”
韩奕脸色更沉,点点头。
他宝贝地用手掌包住手表。
“你耍赖!你不是说给我们想要的吗?”李术尖细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他脸颊通红,举着一张纸激动万分:“这只有一半!”
公羊冷漠地说:“我说了给你全部吗?”
“你……”李术气得话都说不利落,“你无赖!你无耻!”
公羊低头,咬住他手里的纸,开始往回拽:“不要就还给我。”
“等等,”秦昭然快步走去,和气地说,“请问您怎么才能给我们剩下一半?”
公羊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除非你们再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公羊瞟了一眼母羊和小羊,说:“那头母羊,天天在那里叹气,还纵容她的孩子大吵大闹,烦死了。让她闭嘴,我给你们剩下半张纸。”
“让她闭嘴?”
秦昭然看向旁边两只白色山羊,戴着花的山羊正轻柔地给小山羊唱着儿歌,小山羊眼睛明亮,随着儿歌的声音摇晃着脑袋,两只羊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
“让她闭嘴……”他说,“你的意思是不是让他们暂时不要唱歌了?”
“杀了她,”公羊阴森森地说,“别讨价还价。”
“这……”秦昭然为难地和其他选手对视。
“可是她看起来挺好的,也没有总是叹气啊,而且杀了母羊,小羊不会伤心吗?”赵小雪说,“我看是这只公羊有毛病吧!干脆我们把这只公羊杀了。”
李术反驳:“那怎么行?游戏要求我们杀母羊,你杀公羊不是找死吗?”
“可是这只公羊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昭然说:“这样吧,我去问问母羊,看她愿不愿意配合装死……或者找找有没有其他拿到线索的方式。”
“不许杀她!”韩奕吼。
墙灰似乎被他震耳欲聋的叫喊震落。
其他人都捂住耳朵,呆呆地看着他。
韩奕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凶狠地看着其他人:“不许杀她。”
“做决定,”喻汀用指节敲敲桌面,“还有一分二十秒。”
“我管你啊!”李术忽然拿起撬棍,站到母羊面前,举起撬棍,“杀只羊而已。”
他五官扭曲,拿着撬棍的手不停颤抖。
母羊冷冷地看着他,在撬棍还没落下的时候,头歪到一边,闭上双眼,血泪从眼眶里流下。
羊头掉到地上,但是同样的位置很快长出另外两只羊头,一只戴着蝴蝶结,脸上还抹有腮红,另一只是个比旁边小山羊还要年幼的山羊。
羊脖子上的一圈毛被之前那只母羊的血染成红色。
失去母亲的小山羊发出哀鸣,阴郁地看着选手们,原本灰色的眼睛变成红色。
公羊哈哈大笑,吐出半张纸。
他和新长出来的母羊头愉快地交谈。
他们说话的时候,不断吐出纸张。
有不及格的试卷、排名末尾的成绩单、打架闹事的处罚通告……
“还是溶溶好,不像那个混小子,一点正事不干,天天打架,都是他妈给惯坏了。”
“哪里,他也很聪明,只是现在叛逆,溶溶觉得他哥哥可厉害了,特别崇拜。”
“他有什么好崇拜的,一天到晚臭着个脸,动不动就摔碗,跟他妈一个德性,还好那个烦人的女人已经没了。还是你和溶溶好,说的话都在我心里。”
“你又拿我开玩笑~”
“哈哈哈。”
笑声尖刻刺耳。
韩奕一把拉过李术的手臂,质问:“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啊。”李术焦急地说,“我刚把撬棍拿起来,她就自己……我什么都没做。”
韩奕脸部肌肉抽搐。
但他确实也看见,李术的撬棍并没有挨到母羊。
她不是因为李术而死的,是因为公羊。
他松开李术的手臂。
秦昭然捡起地上的纸,将两张纸拼在一起。
他刚把纸合好,小山羊就从墙上冲下来,狠狠地撞击他的肩膀。
秦昭然表情扭曲,手条件反射地松开,纸张掉到地上,被小山羊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