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宋忽然轻声道了一句:“女为悦己者容啊。”说不在乎那是假的。全世界的人说她长相丑陋她是可以不在乎,但有一个人,即使他不嫌弃,她自己也是嫌弃的。
就只有叶青能够听到。叶青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句:“二姐……”
叶宋吃吃笑出了声,道:“不怕,往后还有很长的时间,这一时半刻我等得起,相信他也等得起。就是不晓得他现在在做什么。”
她低垂着眉眼,好想他。
那么多艰辛都一起走过来了,那么漫长的日子都守护着度过了,现如今只剩下最后的等待,应该没问题的吧。等她能够清清楚楚、堂堂正正地去找他。她希望到最后,每个人都会幸福,到最后每个人都有一个安稳的归宿。
叶宋吃撑了,夜深了,该散的人都散去了。叶青扶着她回房去休息。
走在半路上,盈盈月色照亮了小径,她对叶青说:“以前我说,将来我爱的爱我的男人,不会在乎我身上有多少疤,那是全天下最优秀的男人。”
叶青回答:“我记得,二姐曾经说过。”
叶宋笑了两声又道:“其实我错了,爱我的男人可以不在乎,但是我还是在乎的。”
“那二姐为什么不选择先治好脸再治手脚呢?”叶青轻声地问。
叶宋道:“我要治好的,是一双坚定走向他的腿。”白天的时候,刘刖送来鞭子,她本以为一切都无所谓了。但是她发现她还是想要拿起那沉重的鞭子,往后继续保护她最想要保护的人。
她不想成为谁的拖累。
后来叶宋在家全心全意接受英姑娘的治疗。英姑娘首先全面检查了她手腕和脚腕上的伤势,不由啐了一口道:“妈的南习容,这下手可真狠,真是全部都给挑断彻底了。幸好,幸好后面有人帮你调理过,不然叶姐姐走路都成问题。”
她这样一说,叶宋沉默。不由想起了南枢来。
叶青在旁有些感慨,道:“以前我真是恨透了那南枢,可没想到到最后一刻却是她来帮的二姐。罢了,反正她现在也已经埋进黄土里了,过去的事情都烟消云散了吧。”
英姑娘一边用小刀重新挑开叶宋的皮肤,叶宋忍耐力非凡,她知道这点儿程度根本都不用知会,只不断地说话来引开叶宋的注意力,道:“我倒真有些好奇,南枢与叶姐姐的过去是怎样的?为什么你们会那么恨她,她同样也那么恨叶姐姐?”
叶青睨她一眼,道:“大概就是女人之间的战争,你是不会懂的。”
英姑娘道:“你不说我怎么可能会懂,大家都是女人,你说了我自然就会懂了。”
叶青想了想,道:“要是有人跳出来要抢你的白玉,你会恨吗?”
“不会。”英姑娘淡定道,“我会直接毒死。”
叶青:“……所以这就是裸的嫉妒。南枢也基本是如此了,她一直以为是二姐抢走了她的爱,实际上造成那一切的人是她自己。”
英姑娘用纯白色的纱布又把叶宋的手腕包起来,道:“你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女人之间的战争无非就是这样嘛,十有八九是为男人,剩下的一二是为家仇。”
叶宋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想得通透。”
英姑娘道:“叶姐姐,我会帮你把断掉的筋接起来,需得用药酒刺激你双手双脚的血脉,否则会不通。但越厉害的药酒越痛,就好像被生生剐掉一层皮一样,你要有心理准备。”
叶宋道:“不怕,有什么法子你就使出来。”
英姑娘给叶宋割手接筋的时候,是在她居住的院子里进行的。院里养了许多小宠物,旁人没有她的允许根本进不去,而且院里有许多的药材,基本上是一个专属于她的小药庐。她要把叶宋的胳膊半只都划开了一道口子,顺着筋脉与腕间断掉的相对接。叶青在旁看着只会添乱,便让她去把包子给叫来。
在军中的时候包子和英姑娘配合得默契,一时间英姑娘身边没有他打帮手还真是有诸多的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