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看见出浴的帅哥,镜头总是要往下扫的。
虽然电视里镜头会跳过,但是现实中不会啊。
可惜秦诀还没和可爱的小裴打上招呼,门砰地一下就关上了。
他还觉得好笑,至于这么害羞么?
秦诀回过头继续搓,突然僵住。
等、等等,现在是哪一年?
有时候,生活习惯真的是一种不适合老年人改过来的玩意儿。
秦诀硬着头皮把东西洗出来,实在没抵过强迫症把袜子也光速搓干净了,才洗了手离开了盥洗室。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结果还没彻底转起来,借口就找好了。
大概是习惯了吧。
当你撒了一个谎,就要再用一万个谎言圆回来。
秦诀也不想撒谎,但是他总不能跑人大影帝面前说,其实我是你未来老婆,我们结婚快二十年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那可能会被关进精神病院。
我也是被迫的,我也是被迫的。
秦诀给自己洗了会儿脑,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等裴妄笙出来。
他听见浴室的水声停了,吹风机的声音有响起来了,裴妄笙在里面磨蹭了整整半个小时,终于是熬不住出来了。
本以为这么尴尬的事儿秦诀起码得离开一会儿,结果出来就看到坐在床上的秦诀,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做错事了来认错的模样。
要不……听听他怎么解释的吧。
秦诀偷偷看裴妄笙的表情,松了一口气,有戏。
他和裴妄笙生活这么多年,实在太熟悉了,那些只有放在大荧幕上才会被捕捉得一清二楚的微表情,秦诀扫一眼就能看出来。
“裴老师,对不起,恶心到你了吧……”他面上带着两分自嘲,一分怀念,三分陷入回忆时难以掩盖的痛苦,以及三分尴尬。
秦诀刚来就丢一记重磅炸弹,只要他说的话够难听,裴妄笙就不好意思更为难他。
就和不小心踩了别人一脚,结果踩人的那个叫得更大声,还夸张地道歉,被踩的那个就不好意思再发脾气一样。
其实也算是一种绑架吧。
“我有点……习惯了。”秦诀挠了挠头,试图遮掩情绪中的怀念与痛苦,“以前住福利院,阿姨们洗衣服要洗到晚上十二点,我那时候也不小了,看见衣服就会顺手搓了。”
秦诀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自己在想剧本所以走神这个借口搬出来,有时候话越多,越容易让人觉得是在心虚。
这叫言多必失。
裴妄笙看他欲言又止,想要说原因又不好说,最后只能退一步:“没事,只是……有点不习惯,并没有觉得你恶心。”
秦诀努力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谢谢。”
他急吼吼地从床上站起来,抓了衣服进去洗澡了。
关门,上锁,一气呵成,完美!
秦诀摸了一把冷汗,简直比演了一场会NG的戏还累。
他洗完澡,做了护肤,将衣物洗干净晾好出去的时候,裴妄笙果然已经睡了。
墙上的时针指向了十二点半,床头和过道灯还亮着。
秦诀知道裴妄笙百分之百没睡着,这家伙十几岁就有一点神经衰弱,除了跟剧组的时候累得不成人形,平时睡觉有一点声音和光都睡不着,而且十分难入睡。
偏偏裴妈妈是一个晚上睡觉必须要点灯的人,所以他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那样彻底黑暗的睡觉习惯。
秦诀将窗帘一层层拉上,没有留一丝缝隙,关掉了过道灯,小声地问道:“裴老师,睡着了吗?”
裴妄笙动了动,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了?”
“我睡觉有光睡不着,你睡觉留灯么?”
“不留的。”
“那我关灯了。”秦诀将灯光一点点调暗,他坐在床头,房间里开着十足的暖气,T恤短裤显得他骨架格外分明,几乎褪到腿根的短裤露出洁白细嫩的皮肤,在幽暗的灯光中显出柔软的质感。
裴妄笙喉头一紧,猛地回过神来,卷着被子翻身睡去了。
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在了夜里。
没有月光,屋子里暗得什么也看不见。
秦诀自从年轻之后,晚上入睡得特别快,不一会儿就能听见轻缓的呼吸声。
他睡觉轻,几乎不动,安静得像猫儿似的。
裴妄笙没法和别人在同一个房间入睡,却在这一夜,枕着那绵软的呼吸声,做了一夜好梦。
第二天,两人的闹钟都没有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