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娇赶紧又躲进了床底,她现在倒是不大慌了,因为徐二娘真被绑在床上,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在床上。因此放下心来细细听着来人的动静。
“老大,您说她会来吗?”
没听到回答,金明娇想,或许是那男人用手势回应了吧。而且,他们在
“可我们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适才按您吩咐去找了,没人。”
对面的人一言不发,只听见一声刺耳的椅子和地面的摩擦声。似乎是那个人起身了。
金明娇大着胆子看向外面,手中的刀捏的紧紧的,似是打算那人一过来就上去捅一刀。
只见一双模样金贵的皂靴“当,当,当”的从外头的小厅堂过来,一片玄黑的衣角被带起,慢慢晃动。
金明娇看着那双脚步步紧逼,只觉自己的心脏也想被他踩住,又闷又难受。
“老大,隔壁来了人。”
皂靴停滞了一下,脚尖转向那说话的人,而后又听见一个开门的声音。
金明娇刚松下的心神又提起,隔壁有人?隔壁哪里来的人!
梅间只有她和二娘,适才还吩咐了小安叫他命人请走另外两间的客人,梅间怎么就有人了?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瓷器破碎声,外面的人应声而动,纷纷赶往外面,金明娇也不管了,最后一个人一出门她就爬了出来,快速爬上了床,给徐二娘拔出了嘴中的布条,。
“二娘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们没怎么你把。”金明娇焦急万分,一边给徐二娘解绳子一边问道。
“没事没事,你不用担心。他们就是把我绑来了,也没动什么手,”随后又小声加了一句,“奇怪的很。”
“什么?”
徐二娘活动了一下被绑的僵硬的手腕和脚腕:“没什么,你叫人报官了吗?”
“报了,一会儿小安就该带人来了,我怕他们动手,就没让小安先叫官府的人来。”
隔壁的声音愈发巨大,不止瓷器摔碎,还有椅子桌子倒地。
金明娇暗道不好,这若是伤及无辜了可怎么办,于是同徐二娘说了一声就跑出了门。
后面的徐二娘刚能下地就看见金明娇急匆匆的跑出去,想叫又怕把那群歹徒叫出来了,打草惊蛇又是一滩乱子,只好勉强起身跟了上去。
楼下的客人已经被上面厢房的动静惊的起身探头望了起来。七张满客的方桌上,熟人间已经开始嘀嘀咕咕了起来,胆子大的还问起了跑堂伙计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安见情况不好赶紧嚷到:“抱歉了各位,麻烦大家先出去避避风——”
还没等他说完,从二楼廊道上呼的飞下一个人。
大堂正中央一个方桌被砸的稀碎,桌角四裂开来,连同上面的热汤热菜都泼洒到了地上,咣当的汤盆滚到了柜台旁,瓷盘子一般碎,一般插入了那人的腰间。
客人顿时作鸟兽散,付钱的没付钱的都不愿再在这里看戏,纷纷脱身离开。
地上的遮面人捂着自己的腰呲牙咧嘴,眼睛紧闭,额间横纹顿生。
小安看着眼前的状况,张大了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而后忽然记起刚才自己话。
“他...他们还没付钱啊!”小安呜咽起来,连同外面携刀猛冲进来的官府的人都不避让,他跪到地上,想起平日里徐二娘的教导,捂着脸就开始哭了起来。
徐二娘对伙计虽好,但若是因为他们的过错摔了店里一个盘子一个碗,那决计是要从工钱里扣的。
今日小安眼睁睁看着一个厅堂七张桌子的客人都跑了,还不包括那破烂了的桌椅,随便一算就觉得自己这辈子估计都要给徐二娘打白工了。
“让开!”捕头大声呼和着趴在地上捂面大哭的小安。
“不让!”小安难得硬气了一回,只觉得若是让徐二娘知道自己刚才喊得话,自己这辈子都完了。
若是放在平日里,小安是连大叫都不会的,这一声“不让”硬是喊出了震天动地的气势,竟是吓得那老捕头也一愣,而后竟是抿了抿嘴,绕过了他走向了那个蒙面人,吩咐到他身后的一群小捕头道:“绑起来压回去。”
地上那人忽见情况大变,神色惊慌,竟是僵直了不敢动,腰也不疼了,手也不动了,连个反应都没有。
“绑起来!狠狠地绑起来!鞭他打他,一定要说出幕后主使!”
老捕头被小安冲的撞到了一边,看着这个少年冲冠眦裂的模样心下不免一抖,他想,大概是这人刚才杀了什么人让这小伙计悲极而怒?
见惯了生死离别的捕头也不免感叹了一下,满目怜惜的看向小安,而后又很快正色:“剩下的人跟我上去。”
走廊中间已经被撞裂开来,但依旧窥不见上面的情况,因为旁边还有细而密的珠帘遮蔽,老捕头只好带着人顺着楼梯缓缓靠近二层的梅间。
看见了大开的梅间房门,他挥了挥手,看见了里头正中心僵持的三个三个人影。
不,是四个。
金明娇捏紧了拳头,手中的刀早已不知道丢在哪儿了,她眼中已是红丝遍布,大喊道:“你究竟想干嘛?你是想逼死我你才好过吗?”
对面的人默然不语,但又不像是十分沉稳的模样,倒更像是被逼急了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