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大上海舞厅里,清闲的只有几个适应生在拖地。
庄斯羽穿着老旧的斜襟褂子,粉蓝色的绣花鞋踩在瓷砖地板上,静悄悄地不落下一丝声音。
“我还以为是谁来找我呢。”秦抚慵懒地坐靠在卡座中,身上的旗袍甚至还有两颗没有扣上的盘扣,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上面还有可疑的红色。
“我的钱都被钱粤骗走了。”庄斯羽一脸落寞,她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来找这个远方表妹帮忙,“苏芍,你、你可不可以借我点钱。”
秦抚喊了一声,远处正在拖地的适应生赶忙跑过来,动作熟练地给她点烟。
秦抚吐出一口白雾,“找我借钱,不怕我的钱脏了你的手吗?”
苏芍在大上海站稳了脚跟,这几年闻讯赶来投奔的人数不胜数,然而一个个在被她拒绝以后,当面破口大骂说她是低贱的舞女,赚来的钱丢水里也洗不干净。
“苏芍,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苏姜叹了口气,不免靠近一步。
虽然面前的人始终板着一张脸,但此时她素面朝天,苏姜看在眼里,还是只当做她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我不是那样的人,那我是怎样的人?”苏芍失了耐性,“赶紧离开这里,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庄斯羽被适应生粗鲁地赶出了大上海,手背上也有了鲜红的抓痕。
她回头看了眼大上海鲜亮的招牌,神情落寞地离开了这里。
秦抚站在二楼的阳台,远远看着庄斯羽的身影,她注意到似乎有人尾随其后,赶紧喊来之前那个适应生。
“小张,跟着那个人,记得保护好苏姜姐……她的安全。”
小张大着胆子抬起头看了眼秦抚,知道她是嘴硬心软。
“卡,好,大家情绪都不错,下午再来一遍就可以了。”顾导从监视器后抬起大拇指。
小米赶紧上前给秦抚披上外套,反季节演戏还真是遭罪。
庄斯羽和秦抚也走到监视器旁,和顾导又探讨了几处细节。
秦抚虽然已经有拍戏的经历,但电视剧和电影有些方面还是不太一样。她仔细听着庄斯羽说的话,倒是学到了不少。
庄斯羽虽然是在和顾导说话,余光也注意到了一脸认真的秦抚。
小姑娘还挺虚心好学,不错不错。
空气之中突然飘来一阵她最喜爱的百合花香,庄斯羽朝着门口望了一眼,果然看见了胡啸风,还有跟在后面的顾清。
鲜少参加开机仪式的顾大编剧,这一次居然难得出现了呢。
顾导被助理提醒时间差不多了,顾导大手一挥,喊众人去门口集合。
原本的披肩被丢在了休息室,秦抚带着小米先去了休息室。
庄斯羽瞥见这一幕,踩着八卦的小脚步朝顾清走过去。“好难得啊,不是说不喜欢出席这些虚头巴脑的仪式吗?”
胡啸风适时把百合送到了庄斯羽怀里,顾清赶紧把薰衣草都给了他。
“顾导的新电影,你又是女主角,我来有什么奇怪的吗?”顾清捂嘴咳嗽了几声。
“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你的小姑娘来的呢。”庄斯羽用只有她和顾清听得见的声音,眼神八卦地看着她,“好多长时候了?”
“什么好多长时间了,收起你的八卦心,上次吃过苦头还不知道收敛点?”顾清板起脸看着她。
“知道了。”庄斯羽被戳到伤心事,不敢再在秦抚面前造次。
胡啸风请现场工作人员把花送去给顾导的休息室,他低头看着怀中薰衣草,一时之间也不清楚这是要给谁的。
这时候,恰好披着披肩一身暗红花纹旗袍的秦抚,出现在他眼前。
秦抚也在这个剧组?
胡啸风看了看薰衣草,又看了看秦抚,后者也注意到他了,奉上一个浅浅笑容。
得嘞,和着这花是准备给这位主子的。
“师父,我把花送去了?”胡啸风朝着顾清小声询问了一句,顾清没怎么听清只是含糊应了一句。
胡啸风当即屁颠颠地跑过去,一声师娘差点喊出口。
“你喊我什么?”秦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胡啸风咳嗽几声,郑重其事道:“秦小姐,您是我们师父看好的明日之星,这花是送给您的。”
秦抚接过那捧薰衣草,见远处的顾清只顾着和庄斯羽聊天,并没有看自己这里。
她大概猜到,这薰衣草估计不是顾清准备的,或许是苏忆
只是为什么刚好是准备了薰衣草送她,或许是顾清漏了一句半句的。
思及此处,秦抚心情大好,“代我,好好谢谢你师父。”
但见秦抚笑靥如花,淡紫色的小花被她捧在怀中,映衬出那张小脸更加白皙,浓艳的妆容之下显得更加蛊惑人心。
胡啸风不觉看傻了眼,等一阵属于薰衣草的幽香从他面前飘过,他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