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织织立在屋门口,打量着眼前的小院,小院虽不大,构造布置却极为灵秀别致,昭示着其主不错的品味。
关键是古韵的,空气亦是极好。
柳织织仍觉恍惚得很。
回过来神,她看到南面的院口,便在稍顿后,步了过去。
院口有两名守卫,发现她走出,守卫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她身上。
她便朝他们笑了笑:“我去走走。”
守卫未语,只是很快又移开目光,似有些怪异。
柳织织没理会其他,见他们未拦住自己,便故作自然地随便挑了个方向,缓缓前行,一副散步的作态。
事实上,当她见到这国师府的美景,诧异间,还真忍不住慢逛起来。
雕制精良的红墙绿瓦,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如画似锦的琪花瑶草,清澈见底的粼粼湖水,葱蔚洇润的曲径小道。
水木清华,桂馥兰香。
柳织织眨巴下了眼,不由吸了口气,好似空气都是甜的。
她暗暗轻啧,也不知这是花了多少钱打造的。
虽是惊艳,她也不会忘了最重要的事,慢逛间,她一直注意着周遭情况,发现这国师府的人烟极为稀少,她行了有一段时间,才总算见到两名身穿似婢女装的姑娘由对面走来。
眼见着即将离近,她正欲朝她们打探什么,未想她们却像是看到神经病似的,远远地与她错开。
她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一时间,她真未察觉到有哪里不对。
怀着份不解,她继续前行,后来每次遇到人,都像前面那两婢女一样对她,渐渐她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她瞧着自己这身里衣,原来是因她没穿外衣。
但她没露胳膊没露腿的,这些古人着实是小题大做,却也无妨,就让他们当她脑子有问题,如此倒更方便她找机会离开这龙潭虎穴。
想想那反派的手段,她就遍体生寒。
她没再理会别人的目光,索性就当一个傻子。
后来她听到有人理论她。
“想她曾经作为住在武昭王府的风宁县主,享着武昭王妃当女儿般的宠爱,武昭王世子也算是她的义兄,那时多风光,可惜如今……唉……”
“嗤,不知廉耻的毒妇,咎由自取。”
“她这真是得了失心疯?”
“谁知道。”
柳织织宛若没听见这些话,看似悠哉的神情下,只想找到出路。
这国师府再大,也架不住她长时间照着一个方向走,后来她总算如愿见到了尽头的高墙。她琢磨了下方向,便沿着高墙往南走,不消片刻,就看到国师府的西侧门。
她面露喜意,压下奔跑的冲动,慢悠悠步过去。
走到门槛前,她看到门口站着一名守卫,守卫回头看了她一眼,除了因见到她那身里衣稍怔了下,未作其他表示。
她尝试着踏出门槛,他依旧未有表示。
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自由的,她便直接欲离去,未想忽地一把未出鞘的剑挡在自己面前,吓得她不由出声:“哇吼!”
她目光右移,见到童落那张素来冷冰冰的脸。
她怀着余惊说道:“你属猫的?”
童落看了看她这身不成体统的里衣,只道:“回去。”
柳织织下意识不甘:“我……”
她撇了撇嘴,不得不往回走作罢,心里想着,这丫的在最后关头才出现,莫不是老早就跟着她不成?
她又瞧了瞧童落,道了句:“我想出去玩。”
童落未语,算是无声拒绝。
为了顺利离开,柳织织不能把想走的企图表现得太过明显,她只能漫不经心地跟着童落回到小院内的侧屋中。
见到桌上的膳食,她自觉过去坐下。
说起来,她确实怪饿的,可惜这膳食只是清粥,她吃得颇为不爽,便对童落道:“不能给我来些丰盛的?”
虽说她处境惨烈,也不能虐待自己不是。
童落立在门口观察了她一瞬后,应道:“你大伤刚愈,只宜吃这些。”
“刚愈?”
柳织织喝了口粥,想到自己那光滑得连疤都没有的胸口,暗暗嘀咕,这算哪门子的刚愈,不给吃就不给吃。
童落没多作逗留,转身又离去。
柳织织看的小说不少,据她所知,习武之人可是很敏锐的,她便压下看童落背影的冲动,只低头喝粥。
直到察觉童落走远,她才放下勺子朝外瞧去。
她稍思,便起身去到床边。
记得原书上说过,女配勾搭上反派后,便被安顿在童落所住的小院中,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女配在屋里藏了些迷药。
而其藏迷药的具体点,就是枕头内。
她在枕头内一阵摸索,发现里头果然有东西,拿出来一瞧,惊喜地发现确实是一个药包,定是那迷药。
她庆幸自己记得清楚,也庆幸他们没给她换屋子。
她觉得逃跑要趁早,最好是不要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于是她在手上涂了点迷药,坐回桌边继续喝粥。
她喝完粥时,恰婢女过来收碗。
眼见着婢女收好碗,欲端起托盘离去,她立即上前捂住婢女的口鼻,婢女只哼唧了一声,便瘫倒在地。
柳织织轻啧,未想到自己做坏事还挺能。
她瞧了瞧没异样动静的外面,马上将婢女的衣服扒拉下,废了好一阵功夫,才将其整齐地穿在自己身上。
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她看到婢女头上那发髻有些复杂。
她想了下,便去到镜前在自己头上捣鼓起。
好在她虽不精通绾发,多少也会些,她便绕了个最简单的发包落在后脑右侧靠下方,因着头发长,尾部自然地落在单侧胸前。
她左右瞧了瞧,看着与婢女的发式还蛮像。
为了以防万一,她在手里握了些迷药,才端起托盘离去。
到院口时,她稍低下头。
她稳着气息,尽量以正常婢女的姿态由守卫跟前走过,可惜才过去两步,守卫忽然出声:“你等等。”
等个屁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