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尘接过齐咏春递来的水桶,放置在身侧。
布巾也挂在水桶沿边上,药尘目光投向那位憨厚的武夫,轻笑:“这里交给药尘即可。”
盯着徐扶苏,目光满是担忧的齐咏春反应过来,摸着头朝他憨笑:“那这里就交给大夫了,千万得救醒世子。”
药尘颔首:“放心便是。”
等到营帐里没有了人,药尘才伸手从药箱中拿出一份丹药,将药粉洒在干净的布条上。
药尘这才看向床上晕阙之人,缓缓将那人的衣袍解开,露出胸膛。哪怕是药尘,在见到眼前这位男子健硕的肌肉,不由得脸蛋微红。
“呸呸呸。”在心中暗自唾弃自己几声,药尘稳定心神,将布条抹过徐扶苏的胸膛,胸膛处肉眼可见积血的红斑渐渐斑褪去。
北梁世子身上的玄甲让他悬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在用布条抹干净徐扶苏脸上的血污后,药尘竟然有些自愧。
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公子世无双。
听门外驻守的那位武夫说,这家伙是领军独闯两万西夏士卒中,以伤换伤摘下敌将首级。
倒是个英武还不要命的疯子。
药尘将目光从徐扶苏的胸膛移过,在没有丝毫赘肉,线条干练的腹肌上还隐藏着一道撕裂开来的伤痕,似乎是被利器所伤。
药尘将徐扶苏的伤口仔细的查看后,心头也是一惊,这刀痕再往深一点,就要伤到肺腑了。
药尘没有停歇放松,又拿出一瓶小药,将瓶子中的药粉洒在伤口上。
“嘶!”仍在昏迷的徐扶苏吃疼的喊出一声,又沉睡而去。
等到药尘把徐扶苏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理一遍,才将药瓶收回到药箱之中。他伸出手将徐扶苏的衣袍重新盖上,做完这一切,才走出营帐。
左宗棠和齐咏春在外焦急等待足有两个时辰,见到药尘掀开帘布走出,都急忙上前询问徐扶苏的伤势。
药尘摸了摸肚子,云淡风轻地对两人道:“你们的世子没事了,修养几日,等他苏醒就好了。”
齐咏春最为激动,一把抓住药尘的肩膀连忙道谢。
药尘挣脱掉齐咏春,不安好气地看着两人“本大夫肚子饿了,怎么说都得犒劳犒劳肚子吧。”
左宗棠心领神会,觉得这山里来的小大夫也是个有趣人,当即吩咐手下火头军去做食物。
药尘走到两头乖巧温顺的夔虎身边,“小火大雷,走。吃饭去!”
------
长安,骊阳皇宫养心殿。
魏忠贤穿着一袭鲜红蟒袍穿行在宫阙廊道中,例行前去司礼监处理事务的他急忙来到养心殿。
明帝赵衡要召见他。
魏忠贤并不觉得赵衡此番召见有善意,朝堂中不少人注意到他和太子赵晓走的过于接近。
旧主未去,迎奉新住,乃是大忌。
魏忠贤脸上神色平静,眼眸中阴寒流露,一股生人莫近的气息让周围侍奉的太监和守将都低下头,不敢直视这位司礼监太监。
魏忠贤站在殿门外驻足,恭声道:“陛下,忠贤来了。”
“进来。”大殿中传来赵衡平淡的声音。
魏忠贤一把推开大殿殿门,推开的刹那,大殿内的药草味扑面袭来连带着还有几分寒意。
他皱眉,恐怕明帝赵衡时日无多。
“忠贤。”,昏暗的烛光中,明帝赵衡佝偻着身子侧卧在龙榻上,憔悴甚多。
魏忠贤立即跪伏在地,磕头回复:“陛下。”
“我托你的东西,带来了吗?”赵衡声音沉闷道。
“带来了。”魏忠贤从怀中拿出一盏还未点明的灯台放到赵衡桌案前。
赵衡伸出手在灯台上磨挲,自嘲道:“叶宣呀,朕到了今日才知你所说的昙花一现是什么用意。”
“原来朕也会老去,如同昙花一现。”
魏忠贤死死低下头,他不愿听,也不得不听,踏错一步就是今晚身死。
赵衡身上除了一股浓重的死气外,还有不加掩饰的杀意。
下一秒,龙榻上的赵衡身如鬼魅,转瞬来到魏忠贤身前。
前一秒还死气浓郁的赵衡蹲在魏忠贤身前,摸了摸他的脑袋:“忠贤,忠贤,要忠要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