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拜别范家父子后,徐扶苏和武当掌教一行三人直朝武当山架马奔去。
以世子的情况,自然暂时不便让范宗伊跟随。约定归去北梁时,再一同前行。
襄阳城外宽敞官道上,徐扶苏斜倚车厢,躺在卧榻上。右手撑住脑袋,他凤眼微眯,口中哼唱徐晃教给他的戏曲:“好一个年少的周郎,人在何处也……”,另一只手握住玉扇轻叩膝盖。
张道灵听的起劲,不忍心出声赞叹扰乱了徐扶苏的戏曲,只是倾耳静静聆听。心中暗自打量面前的俊逸公子哥,其实早在初次见到徐扶苏时就让小道童有莫名的熟悉感。
直至此时,他才醒悟过来,这眼跟前的世子殿下,眼眸神态与那武当山玉柱峰金鼎大殿中的真武大帝一模一样。只不过是徐扶苏眉眼英气中带有一丝不羁风流,与号称荡魔大帝的真武还是有所差别。
一个风流倜傥,一个肃穆雄武。
待到一曲唱罢,张道灵才迟迟发问:“世子殿下,你唱这曲,周郎是谁呀。”
“嗯?”世子徐扶苏轻声应道,掀起眼帘瞅了一眼面前仅穿了身小道袍的少年,脸皮颇厚地笑言:“周郎,就是像本世子一样俊俏公子哥。”
小道童天真无邪,听不出徐扶苏口中自卖自夸的语气,眼睛盯着脚下的布鞋,回复道:“哦。”
“世子殿下这一腔戏曲,唱的不错,老道已经许久不曾听戏了。”在帘外架马的老真人张道陵溜须拍马称赞不绝。
“真人缪赞了,这曲还是我家老仆教我的,若是还有机会让他给你唱一曲。”
张道陵悻悻然,想起世子身边那两名武夫,均是气象不凡。那名叫齐咏春的武夫不过是名声不显,要是真在北梁当了三十万铁骑教头,再加上这位年轻世子口中的老仆入梦悟拳,恐怕这江湖二十多年不曾变动的武评要换换咯。
想到自己天下第九的位置不保,张道陵就一顿心塞,不过虚名嘛,有拿得起自然可以放得下。要是拿的起,放不下这天下第九的名头,才是真虚妄。
徐扶苏掀开帘布,勉强靠在近帘的车厢上,换换闷气的徐扶苏好奇地问向张道陵:“老真人,你那一手仙人抚顶,我能学吗?”
张道陵也不拐弯抹角,直言等世子活到他这个岁数,就明白长生如过眼烟云时,就悟了仙人抚顶,结发长生。
武当老真人一番云里雾里的话让徐扶苏听不明白,但不要紧,若是每个江湖高人都那么随意的倾囊相授自己的绝技,这江湖也就没那么多尔虞我诈,血恨家仇。
徐扶苏磨搓下巴,似乎碰到些许须毛,他凝望天际处的高耸巍峨的群山,武当咫尺眼前。
“玄武当立”的山门牌坊下早有武当道士簇拥在此处。
徐扶苏昂首望去那是清一色的道门灰袍,又瞅了眼武当掌教身上这袭横看竖看都像行走江湖,坑蒙拐骗的神棍。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用在此处形容倒也不算过分。北梁王妃蒋婉信佛,再加上素有北冠佛家的宝莲寺,徐扶苏打小接触甚多,至于对佛家亲和多于道门。
张道陵将马车停靠在山脚,交付给武当的其他道士。领着徐扶苏一路上山,徐扶苏腿脚尚不能行,只能由掌教张道陵背负少年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