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陆文龙把客人安排到了二楼的两个房间住下,大家各自回屋休息了。陆文龙躺在床上回想着和海珠法师的一幕幕来往,又想起了禅房的那个密室,料定这其中定有玄奥。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对自己家人有搭救之恩的和尚,应该不是为非作恶的歹人。莫非,海珠法师有着什么难以言说的身世?
次日一早,陆文龙把昨晚的来客早早告知了方云山和阿玲。阿玲得知恩人昨日半夜到访,虽觉得有些蹊跷,但还是去厨房准备了早上的斋饭,送到了二楼的茶室。
海珠法师已经换上了一套常人的服饰,头上戴了一个头巾,已经不是和尚的扮相,正和那个侠士在屋内促膝而谈。
陆文龙来邀请客人到茶室用餐,海珠见状,连忙起身道谢。
“仁永居士,我为不碍人眼目,换了常服……”
“法师尽可放心,楼下的孩童都是来学拳的学徒,没有闲人进出,法师可以和大家一样,叫我文龙即可,免得生分,这里,很少人叫我仁永,免得生分,又让人觉得新奇。”文龙提醒法师,不要生分,可直呼其名更显自然。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叫你文龙吧。”
“这样最好!”文龙笑道,“如有人问起,我就说是来窑场帮忙的窑匠。”
“多谢文龙!”海珠感激地拱手道谢。
“老兄不必客气,走,我们到茶室去吃早饭。”文龙也改口称呼海珠法师。
三人吃完饭,正坐在屋内闲谈时,方云山和阿玲都来到茶室,笑迎来客。
得知海珠法师是为躲避匪兵,方云山没有多问。
“法师若不嫌弃,可在舍下住下也未尝不可,上次的搭救之恩,我们还无以为报。”方云山言词诚恳道。
“多谢方师傅,多谢方师傅。”海珠法师站起来拱手道谢。
陆文龙安排好海珠法师和那个侠士,在茶室冲泡了一壶春茶,大家就各自奔忙去了。海珠和侠士二人一直呆在二楼,整天没有下楼露面。阿玲和家人都秘不作声,楼下的学徒,也不知道土楼内住进了两个新客人。一天下来,屋外没有生人到访,也没有官兵盘查,一日平安无事。
夜色一黑,文龙早早锁上土楼的木门,来到海珠的房间,看望二人。
“文龙,我正要出去找你呢。”
“老兄何事?”文龙问道。
“我这个阿弟,今晚就要趁月色出发赶路,正要跟你们道别一声。”海珠指了指侠士道。
“多谢文龙兄搭救我们二人,今晚小弟有急事要尽快出发,以后还拜托文龙兄多多照应海珠法师。”侠士说完,跪拜在文龙面前答谢,文龙连忙上前扶起侠士。
“不敢当,快快请起,萍水相逢,都会出手相助,何况海珠法师于我们有救命之恩。”文龙扶起侠士道。
侠士站起来,转身从包袱里取出十余两白银,呈给文龙。文龙一惊,让侠士赶紧收了起来,留着用作路上的盘费。
侠士到茶室取了那把随身的雁翎刀,拱手辞别了陆文龙和海珠法师,趁着初夏的月色,消失在土楼外的一片蛙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