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一名朝臣立时起身,大声怒斥。
郑龘面沉似水,却又不能发作,这个儒生明明就是一个扮作男装的绝美女子,堂堂天子,真是无奈啊!
“敢面陈天子之失,文胆也!况先生之言针砭时弊,字字珠玑,老夫受教了!”孔爱显然也了然于胸,却忽然避席而起,对那儒生深施一礼。
“先生教训得是,寡人受教了!”
天子只有觉得德行有亏时才成寡人,郑龘向来自负,如今也不得不跟着师傅行礼。
时值正午,经筵就此结束。孔爱将那儒生请入广场旁的一座宅院。
“贤妹好生厉害,一番话语如醍醐灌顶,说得朕无地自容啊!”郑龘丝毫不敢轻视这名女子,能被孔爱请到这里,足见其来历不凡。
“在外面守着!”
孔爱狠狠瞪了郑龘一眼,将他与隋不嗔留在门外,随即关上门。
“世兄可认得此女?”
郑龘吃了瘪,又发现整个房屋都被设下了禁制,不免有些疑惑。
“没见过。”
隋不嗔也是一头雾水。
郑龘和隋不嗔都与仙道无缘,自然也没有神识,却清楚感觉到窗子上有一股强大的推力,稍稍贴近便被弹射而回。但两人都甚为好奇,于是瞪大了眼睛死盯住窗纱,隐约看到那二人并立片刻,其中一人便向另一人行跪拜大礼,另一人则连忙扶起对方,而后对坐交谈...“我说世兄,听闻你早对言楚妹子有意,为何又放弃了?”郑龘闲极无聊,打听起隋不嗔的私事来。
“唉,一千多年了,她惺惺念念的都是那个石苇,我尚有自知之明,且做个兄长吧...对了,我与孔汛大哥谈过了,他也是一般心思!”隋不嗔知道郑龘憋着什么坏,断不会受他蛊惑,于是自己认怂,还帮了孔汛一把。
“唉,也不知石苇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不仅言楚,镇南郡侯家的小女儿也对他情有独钟,真不知周家和杜家会怎么想...”郑龘一计不成,又把主意打到天魅身上,准备唆使周靖文和杜承祖挑事儿。
隋不嗔不屑地撇撇嘴,觉得做皇帝的没一个好东西。
又过了许久,房门缓缓打开,孔爱满面春风的走出来。那女子紧随其后,却已去了头顶的儒帽,绝世的容颜再难遮掩,青丝及腰,时而随风轻摆,荡漾着旖旎的梦...“这是我的一个远房侄女,名叫姼儿,这次过来是寻亲的,你二人左右无事,便代为安排吧!”孔爱吩咐道。
“遵命!”
郑龘和隋不嗔都眼前一亮,忙躬身应诺。
“去换身衣服,洗洗风尘,然后上街逛逛...”孔爱面色有些古怪,又叮嘱两句,便转身回房去了。
“小女子胡姼,见过陛下,见过武成公!”那女子嫣然一笑,翩翩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