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危言耸听,除天子格外开恩,朝廷法度怎能更改?”陆文州大囧,几乎喊破了嗓子。
砰——龙骦再次使用了暴力,让这位巡检与那个侠士一块玩儿鸟去了。
“朝廷还是讲信誉的,这不,在我临走前,天子命我将去年的贡赋还给大家,交了多少如数奉还,再送一分的利息。”石苇变戏法儿似的从马鞍下拿出个大包裹,往地上一砸,顿时陷进去半寸。
布皮打开,顿时白光耀眼,散碎的银子堆成一座小山。石苇自打算离开皇眷城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收买人心的准备,考虑民间用不惯黄金,故而将安北县侯府的黄金兑换成了散碎银两,总共九万两,如今提前派上了用场。
“这群孙子,老子今天和你们卯上了!”
堂堂的一界主宰,竟然与一群卑微的蝼蚁置气,石苇突然觉得自己很矬,于是翻身跳上马背,用以凸显自己的高大。
轮回之后,石苇发现自己有些意气用事,就比如这次舍财。但他仍对那些衙差不放心,于是将刚刚做好的五个桐皮傀儡调上阵来,到初更时分,附近村镇的农户也都赶到县城,在县衙门口排起了长队。
“主上,这账目不对呀...”一个傀儡悄悄走过来,拿本册子给石苇看:“...团山县人口二十三万,合计两万余户,去年上缴朝廷的贡赋是黄金四百七十两,折算成白银就是两千三百五十两,稻米和绢帛也差不多,这样算来,也不过七千多两...”
“发出去多少了?”
石苇看看眼前的长队,脑袋痛得要命。
“属下等核算仔细,并无人冒领,即便如此,也已经发出两万五千两了!”那傀儡答道。
“大爷的,一群该死的瘪犊子!”
石苇顿时怒火中烧,这帮当官的做鸳鸯账也就算了,贪墨了数倍仍舍不得交给山贼,果然个个都是要钱不要命的货色。
“我说侯爷啊,您可让末将好一通追,这要有什么差池可怎么办?”吴兆龙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的傲气早变成了晦气。
“你来得正好,帮着维持一下秩序。”石苇瞧都懒得瞧他。
“哎呀,想不到侯爷今日就要发饷了,来来来,大家都到这边排队!”不知哪个欠揍的喊了一嗓子,城外的军中立即爆发出如雷般的欢呼声,大兵们扔下战马,冲进城来排成一行,很快又排到了城门外。
“不是王铮给你们发饷吗,与我有什么关系?”石苇气急败坏,差点儿直接动手。
“侯爷息怒,本朝早有规制,各封地的驻军由领主供给粮饷装备,普通士兵每月二两,哨长二两半...”吴兆龙喋喋不休,双手递上名册,神情却依旧孤傲到欠揍。
“发发发,快点儿发,明早跟我出兵,上山剿匪!”石苇挥挥手,立即有个傀儡过来发银子。
“什么,剿匪...我说侯爷...”
吴兆龙刚要反驳,早被人从后堵住嘴,一棒子闷在脑袋上,夜色深沉,他被拖到火把的暗处,无人发现。
吴兆龙和两名偏将不见了踪影,没过一会儿,银元帅便升坐中军帐,大兵们哪管那么多,反正都是朝廷的官儿,谁发饷就跟着谁,到平明时分,大军已整肃完毕,听凭安北县侯调遣。百姓得了实惠,又见有官军相助,于是自发组成乡勇,竟又凑了两万多人。
“他们可爽了,咱俩以后就喝西北风吧!”眼看着银山见了底,龙骦差点儿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