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淇见那边没有回答,正要靠近树旁的女子,哪知,身前竟又冒出一个半人高的地刺。
幸亏他反应迅速,及时躲了过去,不然早就被这一根手腕粗的地刺穿了个透心凉。
不让过去么?
那他非要过去!
冥淇往后稍稍退了一步,脚尖用力,身体里散发出黑金色的的光芒,宛若生着双翼的蛟龙一般腾跃而起,向着蓝灰色的树冲去。
在他路过的地面,无数地刺感受到风声,齐刷刷的从地底下钻出来,每一根都闪着凌厉的寒光,只要往上碰一点,就能把手指割断。
站在高处,地面上的一切被纳入眼底,冥淇突然发现,虽然前面还有几棵树,后面也有刚刚路过的树,茂密的荒草扎根在树的脚下,有了血液的滋养,它们生长的十分旺盛,但偏偏只有眼下这一颗旁边什么都没有,地刺到了它的身边不再生长,夕阳最后一点光芒堪堪停在第一根地刺前,阳光似乎也不愿眷恋这片贫土。
蓝灰色树下没有过多的荒草,也没有尖锐的地刺,为他提供了落脚的地方。
在落下之前,他突然停了下来。黑色长靴停在距离地面一寸处,鞋底彼岸花纹路散发着玄铁才能有的森寒光芒。
是有毒么。
有毒的树,把身边的一切都能毒死,所以才没有草扎根在身边。
冥淇想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块玄铁做的暗器,丢在地面上。
还好,毒性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
靴子落在地面上,发出硬物相碰的声音。
冥淇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回头去看,只见他落脚的地方有了一朵浅浅的彼岸花纹路印在贫瘠的土地上。一抹小小的鲜红色从纹路里钻了出来,伸出弯曲妖娆花瓣,慢慢在土地上面舒展。
先是开出一朵小小的彼岸花,然后是纤长的花茎细细从土地里钻出来。
土地干涸,彼岸花虽然钻的费劲,但是也顽强的长出来了,数不清的红色接二连三从地底生出来。
冥淇嘴角微微勾起。
要论有毒,彼岸花可以算得上前十。两毒相遇,还不知道谁毒死谁。
就在冥淇刚要转头的时候, 眼角一抹红色突然从根部开始发黑,花瓣也枯萎了下去。
连着新长出来的花也腐烂在地面。
冥淇削薄的唇轻抿。
是他低估了这棵树的毒性。有剧毒的树……一个名字一直在他脑海中转来转去,即将脱口而出,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沿着地刺边界,脚步轻移,那道鲜红的身影完全出现在眼前,艳红锦衣罩体,白色面纱轻轻覆盖在脸上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从面纱下漏出来的鲜红血液。
女子斜斜的仰躺在树背,浑身散发慵懒妩媚的气息,她不像是死了,更像是不小心靠在树旁睡着了。
第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
红衣堪堪停在脖颈上方,修长的颈下,锁骨处皮肤如凝脂白玉,再往下就看不到了。素腰被一道纤细红绳一束,显得不盈一握。这般半遮半掩,不是正经人家姑娘会打扮出来的。
而且衣裳上锈蝴蝶明纹,整件衣裳虽然鲜红华丽,但做工不太细致,针脚处很别扭,连线都没有断整齐,像是做衣服的人在最后一步十分匆忙,没来得及用剪刀剪断,直接用呀咬断了线头。
能打扮的如此艳丽,而且带着媚态的女子,除了红楼里出来的,就没有别的地方了。
只是……他为什么觉得这么熟悉。
一身红衣似火,性子刚烈又柔弱,还没见到脸,他就可以肯定自己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冥界的人他没有几个交往过深的,交往过的也都记得,没有一个喜欢穿红纱衣的女子。所以他一定是在人间的时候遇见过她。
岩浆说,他所在的那个人间现在已经不存在了,而现在可能遇到一个来自那时空的人,他应该是高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