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胜似承诺的话,刘緈与丁武点了点头,悬起的心神稍稍放松了些。
此时,静女已吩咐伙房准备好了一些酒菜。
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刘緈与丁武答应了赵虞的要求,使得赵虞对二人的态度在恭敬之余又恢复了几分亲近,以至于接下来的谈话,屋内的气氛逐渐转佳。
随后,在赵虞、静女、牛横、刘緈、丁武五人吃酒用饭之际,刘緈开口询问赵虞道:“对于日后,二公子具体有何打算?”
赵虞知道刘緈肯定是还抱有几分猜忌——当然,这几分猜忌自然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他手下的那群应山贼。
为了打消刘緈与丁武二人的猜忌,赵虞稍稍透露了一些他的想法:“等到明年,我会率众人返回昆阳,到时候我会想办法与当地县衙打好关系。介时,我也会对手下的众人做出一些改变,能不打劫就不打劫……”
听到这话,刘緈与丁武都暗暗称奇,不过他们并不怀疑赵虞的话,毕竟这位二公子可是做到了许多成年人都无法办到的事。
刨除闷声喝酒的牛横,再刨除在旁静静听着的静女,赵虞与刘緈、丁武聊了整整两个余时辰,刘緈与丁武二人这才告辞。
此时陈陌也带来了喝酒喝得满脸通红的丁鲁、祖兴二人,旋即与赵虞一同,将这四人送下了山。
看着丁鲁、刘緈几人乘坐来时的驴车缓缓离开,陈陌忍不住问赵虞道:“谈地如何?”
赵虞点了点头说道:“看来,那两位对我家还算有几分旧情……只要咱们莫要做个太出格,他们应该会替我们掩盖。”
听到这话,陈陌一脸不可思议。
谁曾想堂堂一县的县令、县尉,居然肯为一伙山贼掩盖。
不过一想到这是鲁阳乡侯家的面子,陈陌也就释然了。
“在我见过的世家贵族中,赵氏确实称得上是少有的乡贤了。”他微微点了点头。
“唔?”
赵虞奇怪地看了一眼陈陌,试探道:“二寨主与我家打过交道么?”
陈陌淡淡一笑,看得出来他不怎么愿意提及。
见此,赵虞也不好再追问,旋即便带着陈陌、牛横、静女几人回到了山村。
晚上,郭达问讯来到了赵虞的屋内,询问赵虞今日会见刘緈、丁武二人的结果。
赵虞当然不会隐瞒什么,如实说道:“刘公答应了,据我的猜测,应该不会有诈。”
听到这话,郭达又惊又喜。
显然他也明白,他们一伙想要在鲁阳县藏匿,鲁阳县衙的态度那就是关键,而县令刘緈与县尉丁武,那显然就是关键中的关键。
欢喜之余,他笑着说道:“那我就不需要将粮食藏匿在山中了吧?”
赵虞想了想,说道:“凡事做最坏打算,还是在山中藏一些粮食吧。”
“行。”郭达点了点头。
虽然暂时还不知刘緈与丁武二人的许诺是否可信,但姑且也算是解决了一桩事。
次日,赵虞带着静女与牛横二人,来到了他鲁阳乡侯府的旧址。
当年那熟悉的家,如今已变成了一片废墟。
而在这片废墟中,赵虞与静女找到了鲁阳乡侯夫妇的坟墓。
这座坟墓,是在这一带废墟出现最初的闹鬼事件后,由鲁阳县衙代为设立的,但其实这仅仅是一座空冢而已,因为根据当地的传闻,鲁阳乡侯夫妇以及老管家曹举,尸骸已焚毁于当年乡侯府的那一场大火。
而府上其余二百口人,则由鲁阳县衙出人合葬于不远处的一座大墓中——这恐怕也正是当地人认为此地闹鬼的一大原因。
在鲁阳乡侯夫妇的墓地前,赵虞与静女点上香,将带来的果菜作为祭品供上。
旋即,静女哭着稀里哗啦。
相比较静女,赵虞显地要冷静地多,尽管感觉胸中憋闷,但总归还能克制情绪。
爹、娘,莫要觉得孩儿不孝,时隔两年余才回到鲁阳拜祭,在这两年里,孩儿无一日忘却当日家门之祸,在两年的谋划下,孩儿已收复了一群山贼作为势力,迈出了报仇的第一步,他日,孩儿必将携仇家之首级,告慰你们在天之灵。』
看着墓碑,赵虞心中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