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哥们你对她一见钟情,啧,都什么年代了!”
“威少,快别做梦啦,人家就是看你人傻,钱多,骗你玩着的呢!”
其余人纷纷附和道,“就是,没看出来那女人在薅你羊毛吗?你看,她拿了玉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可见压根没心思跟你来一段浪漫的异国恋曲!”
男生被他们轮流打击,一下子萎靡了。
众人面面相觑,又连忙劝慰他,“天涯何处无芳草呢,走走走,老子带你去见见其他的埃及美妞,绝对比刚才那个女骗子漂亮多了!”
然而残酷的事实证明——
那个女骗子……还真特么不是一般的好看。
此时,女骗子正悠哉悠哉到处溜达着,裹着轻薄的黑色面纱,如同寻常年轻的阿拉伯女人。
她手里缠着那块轻而易举骗来的玉佩,表情有些玩味。
神似乎将某种更容易被爱的能力传给她了。
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爱吃醋的神灵,偏偏希望别人更容易爱上她。
“你们快看,那个,那个是不是骗了威仔的女坏蛋!”
一个眼尖的少年发现了琳琅,激动得语无伦次。
她的气质实在是独特难忘,别说是裹了块黑不溜秋的布,就算是化成灰他们也认得!
“就是她!兄弟们,上啊,打她!”
少年们一窝蜂涌上来,将琳琅团团围在中间,旁边的人本想着英雄救美,但看了看这群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小子,他们识趣走远了些。
琳琅目不斜视,直直往前走,“先生,麻烦让让,你挡着我的路了。”
一股浓郁的酒味充斥着鼻尖,琳琅面不改色。
男生摇摇欲坠着,被身边的兄弟扶着,突然甩开了他们。
借着酒意,一把抱住了女人。
“骗我……嗝,不要紧……但你得喜欢我……”
“先生,你喝醉了。”
“不,我没醉!我要你,嗝,喜欢我!”
他双臂用力搂住她的肩,死活也不放开。
男生想要强吻她,但潜意识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亵渎神灵,于是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耳朵,触感是冰冷的。他醉醺醺睁开了眼,看见了一只黄金耳环,上头镶嵌着一只青金石圣甲虫。
他感觉特别眼熟。
男生的家里是做古玩生意的,他自小耳濡目染,学了些古物辨认的功夫。
奇怪,这对耳环……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先生。”幽幽的话音在耳边响起,“你确定要喜欢,一个三千年前的历史人物吗?我想你应该知道,谁打扰了法老的安宁,死神的翅膀必将降临到他的头上。”
“什、什么?”男孩迷迷糊糊的,他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喜不喜欢,这跟法老、死神有什么关系?
他来不及仔细思索,就听见周围一阵惊呼。
“嘭!”
天旋地转,他被举到半空,又被重重地摔下。
男生痛叫出声,酒醒了一半。
同伴们立马将他扶起来,男生这才看清了揍他的人。
黑发暴徒长得伟岸高大,足足有一米九的身高。对方精赤着上身,坦然露出宽阔结实的胸膛,皮肤漆着古铜色,肌肉块垒分明。他的相貌十分独特,深邃分明的轮廓棱角,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仿佛燃烧着一轮赤火,耀眼的光辉令人难以直视。
更让少年们惊奇的是,这黑发暴徒的打扮莫名的眼熟。
鹰蛇双冠显出威严,颈上则是戴着绿松石与红玛瑙点缀的项圈,墨绿色的腰衣松垮挂着,压着雕琢精美的黄金首饰与象牙香料。
有人嘀咕出声,“见鬼,这货怎么打扮的像法老似的。”
然后他们的视线落到琳琅的身上,怪异感更深了。
这两人……该不会是是同一路人吧?
仿佛身上自带某种矜贵气息与距离感,与这个时空格格不入。
正当众人这么想的时候,琳琅却猛地转身,扒开人群跑了。
他们愣愣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而年轻俊美的男人早有所料,长腿一迈,猿臂一伸,将人轻松拨回怀里。
“你、你认错了,放手!”
她使劲掰他的粗实手腕,然而纹丝未动。
“……姐姐!我心爱的神!”
拉美西斯二世贪婪汲取着她发间的芬芳,“我终于找到您了。您不要再逃了好不好?”他紧紧拢着人,迫使她贴近自己的心口,再也容不得逃脱。
“这位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唔——”
他吻着她,从嘴唇到脸颊,从脸颊到额头。
最后,拉美西斯大帝将失而复得的珍宝重重嵌入了他跳动的心脏里,哑声说,“我骗您的,全是骗您的。我没有碰伊塞诺弗列特,一个女人也没有,我只是迷晕她们,让侍女做出假象。至于伊塞诺弗列特为什么会怀孕,您得问问她自己。”
“我向拉神发誓,拉美西斯的一切只属于您!我的自由,我的爱情,我的忠诚,我的妄念,我的嫉妒,我的不甘心,从年少时起,便已全部献给您!”
拉美西斯吻得又狠又急,渴望得到她的回应。
纵然他行走过阴森的幽谷,纵然他曾坠入无底的深崖,纵然他的爱情只是一片荒寂的孤地。他不怕凶险,也不怕流血,只担心照路的明火,悄无声息地熄灭。
假如您真的无法爱我,那我便认命好了。
毕竟,有情人这么多,总会有人得不到他想要的一切。
即使,他是高高在上的法老。
她是他的命运与信仰,他除了匍匐与供奉,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