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赫梯公主闯进了神官的帐篷。
赫梯公主想了一夜,越想越生气,愤怒掩盖了她的害怕,想当面对质,问清楚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当她带着侍女冲进去之后,却见男人弯下腰,替琳琅缠缚上一条宝石腰带,他做得很仔细,将边角细细压平,没有一丝皱褶。
这个细节让赫梯公主心里直冒酸水,她费劲想了想,这人除了提醒她按时吃饭加衣以外,肢体接触少得可怜,更别说替她亲密地整理衣服。
神官对女俘虏的极致宠爱不胫而走。
赫梯公主却不敢发火。
因为那人轻描淡写地说,他既能让赫梯走向强盛与光明,也能让它瞬间堕入深渊,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到时候帝国坍塌,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公主,除了贩卖美貌与身体,她将无路可走。
这一番话很诛心,却实实在在捏住了赫梯公主的死穴。
她的至高荣耀是神一手打造的,如果被人知道了她没有预言的能力,她将会跌落泥潭,承受万千子民的责骂!
所以她必须依附着神生存,维持她摇摇欲坠的光环。
赫梯公主不敢挑战神的威严,可是火气憋久了,就容易暴躁,就想找人出个气——心高气傲的公主不能接受自己是最惨的事实,她想看见别人更惨。
于是琳琅就成了她的下手目标。
赫梯公主讽刺她是个面善心狠的无情女人,靠着男人让自己活得滋润,却不管自己父王与大臣们的死活了。
琳琅暗想,正等着你这一句话呢。
这天,神从战场回来,就见到帐篷里多了一道身影。
他有些诧异。
这些天琳琅并不愿意见他,每次只要他靠得近了,她就会厌烦驱逐他,或者放下纱幔,躲在床上不出来。
“怎么了?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他走了上去,离她还有一米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让她过度反感,又能捕捉到她的细微神情。
“让他们离开。”她破天荒开口了。
只是因为许久没有说话,她的声音沙沙的,又带着一股倦懒,像是被外头的太阳烤得松软了,神听得有些怔忪。
见他没有及时给出反应,琳琅跨出一步,抬着头,神情浮现屈辱之色,“我昨晚没有喝你送过来的葡萄汁,我是清醒的。”所以她清楚知道神上了她的床,从后头搂着她睡了一夜。虽然神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但他毕竟是个正常的男性,思念已久的爱人又在触手可及的怀中,他怎么能忍得住那种喷薄欲出的欲望?
然后琳琅被他烙了一夜。
“谁给你说闲话了?”神动怒了。
“我可以给你。”她捏着泛白的手指,“只要你不伤害我的父王。”
神低头看人,他的伊丽莎白明艳又活泼,不该有这种绝望的表情。
“我过几天便送他们离开。”他想了想,伸出手,轻揉她的发丝一下,缓声道,“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不用这么小心。”
神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宣布停战,遣送埃及法老以及大臣回国,他们身上还带着一卷和平契约。赫梯的大将军早就看出来了,他们的公主殿下不过是傀儡,真正的拿捏人物还是神官,他一发话,众将士自然不敢忤逆他的意见。
然而队伍中却没有琳琅。
她被当做政治人质留了下来。
俘虏与人质有着天差地别的待遇,琳琅终于不再被人时刻看管着,她还有了自己的侍女。
今夜的赫梯军队正在清理战场,帐篷四周静谧极了。
神披着一身寒霜回来,又见到了琳琅在等她。他揉了揉疲倦的眉心,收起不好的情绪,展露温和的笑容,“怎么还不睡呢?”
“我在等你。”
他又是怔了一下,像是回到了那段安静却祥和的天国时光。
伊丽莎白也喜欢在神殿里等着他归来。
“你若困了,可以先睡——”
纤细的身影扑向了他。
他双臂不自觉在半空中悬着,久久没放下。
“我不喜欢欠人。”她从他胸膛前仰起脸,眼尾的红痣艳得离奇,“今晚的时间是你应得的。”
神听懂了,他想到前几天琳琅的许诺,当时他并未放在心上。仔细想想,除了那个小镇事件,他跟伊丽莎白也没有过多的亲密接触,作为神,自然要庄重克制。
然而被她舌尖一绕吐出来,他压抑在身体深处的野心又骚动起来。
“其实你不必……”
她咬住神的喉结,他颈边的肌肤平滑又白皙。
神喘了一口气。
他忍耐着,想要推开她,然而落到她肩膀的手却不听指挥,挑开了细细的肩带,直到褪到手臂。等神的意识稍稍清醒,他已经将人压在羽毛床上了,她的脑袋往后仰着,脖颈与锁骨由于高度紧绷着,呈现的筋骨线条分外漂亮。
她的眼是湿润着的。
神无法拒绝她的引诱,尽管是故意的。
他丢下了克制,剥离了束缚,汗水浸透了雪白的肩胛骨。
“呀!”
对方柔弱叫了声。
“怎么了?”
神低头一看,她脖子划开一道血痕,是被他手上的戒指弄伤的。
这戒指是他的防身之物,从不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