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风看来,陈子墨行事有些不按路数来,两人性格是注定无法成为朋友的。何况,那次诗会还当众打了他的脸,成为仇人的概率更大。
江行云揪着短须嘱咐道:“过段时间是刺史大人四十寿辰,届时各家青年才俊都会到场,你好好准备下,若是能够入了刺史大人眼,对你会有大大的好处。”
“是,侄儿明白。”
江风也深知,刺史大人乃是李相的门生,若是入了入了刺史的眼,收为门生,进士及第希望更大,以后可以打上李党标签,背靠李林甫这颗大树,仕途畅通。
江行雨又补充道:“听闻刺史大人有一女端庄贤淑,已经到了适婚年龄。”
然后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反正,你懂的。
江风当然懂,他已经二十多了却仍然未娶妻,父亲和叔父也就是打算为他寻得“合适”的妻子,寻得一门合适的亲事,能够为江家添上助力的亲事。
年少轻狂时的江风或许会反抗一二,不过现在,他已经没什么反感了,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他知道,江家未来需要他来抗。
“父亲放心,孩儿定会努力的。”
“好,我儿果然知大体,先去休息吧。”
江风拜别父亲和叔父,回了自己的书房。
他的书房装饰的很雅致,正如他腰间垂挂的君子玉一般,处处透着风雅。
书桌收拾的很干净,一丝不苟,桌面上摆着两首词,字体俊秀,正如他的样貌。两首词不是别的,正是陈子墨所做的《鹊桥仙》与《丑奴儿》。
江风将两首词又默念了一遍后,陷入了沉思。
这段时间来,他其实一直试图想要作出一首超越其中一首或两首的词来,然而很遗憾,未能如愿。
江风骨子里是个很好强的,其实他刚才骗了父亲,虽然与陈子墨确实没什么接触,但实际上私底下是有去打听陈子墨此人的。
自从那次诗会后,就有人开始将庐州第一才子的帽子往陈子墨头上戴,江风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总想证明自己比那个人更强,他要捍卫属于自己的荣耀和尊严。
可当调查了解一番过后,陈子墨这个人有点怪,长的俊俏,之前却丝毫不显山不露水,普通人一枚。然而却作出世人不齿的事情,入张府当面首,接着不久后便是两首词作惊艳庐州。
怪哉!
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良久,江风从沉思中醒来,发现自己之前陷入了魔障之中,为何一定要将陈子墨作为对手呢,完全没有必要。
因为,他不配。
纵使他作词再强,也只是个被他人嫌弃的小白脸,一辈子会被局囿在张府之中,成为妇人玩物,困于小小的庐州城。
而自己就不一样,自己终究会入长安进士及第,走上仕途,娶高官之女,一路乘风破浪,名扬天下。
江风悟了,将桌上两首词随意的揉作一团扔入纸篓之中。
“呵,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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