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旁边的地里也有赶工的,发现他不对劲儿给拦住了,不然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据救了他的那个人说,当时他喊都喊不住,硬往回拖了一段距离才恢复神智,估摸着是被淹死鬼给迷了。
小时候我不懂事,被这故事吓得将近一年没敢去大河摸蛤喇(河中的贝壳,炒辣椒很有嚼头)。
等到长大了我对这事有了新的看法,要知道当时我那个亲戚家的地可是在大坝内,同大河有着将近二百米的距离,淹死鬼怎么会跑这么远来迷人呢?
不过根据当时他的状态判断,应该是与魑魅魍魉有关了。
这仅仅是浩如烟海的鬼狐故事中的一个,总结起来就是在东北的河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能发生的。
荒草扎得我裸露在外的皮肤火辣辣地疼,估计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情况,但毕竟是去拜祭张影的父母,谁也不敢抱怨。
小白这货早就变成原形跑到我肩膀上来搭顺风车了,厚厚的狐毛搞得我又热又痒。
大瞎蒙子、绿豆蝇、刨锛、蚊子,以及叫不上来名字的飞虫围着我们转圈,几乎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这一点也不夸张,有过亲身体验的人都知道,野外生存最艰苦的地方不是恶劣的路况,也不是食物水源的匮乏,而是虫子!
在这些虫子里面尤其以大瞎蒙子最是恼人,我不知道这东西学名叫什么,它们是灰色的,身体很长,如果你把它们打死,会留下一堆汁液,极其恶心,如果你没打到,只是驱赶走了,那么它们将会持续对你进行追踪。
小时候我曾被这东西从河套追到家里,没人知道它是靠嗅觉还是视觉进行追踪的,在大河玩儿水的时候它们也会光顾你露在水面上的皮肤,你躲进水里它就在周围盘旋,你出来就继续攻击。
肥龙早已经不堪其扰,脱下被汗水浸透的短袖风火轮一样乱抡。
杀伤力虽然足够,但耐不住虫子太多,源源不断地聚集而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肥龙就气喘吁吁地放弃了抽打,只是在虫子落在身上时才会将其拍死。
而我则是解锁了小白的新用法,她趴在我的肩膀上大尾巴甩来甩去,为我驱赶走了不少的虫子。
周彤发现之后残忍地夺走了小白,我只好也学起了肥龙,脱下短袖当苍蝇拍用。
“卧槽!五一你这段时间都干啥了,咋搞成了这样?”肥龙看着我身上的伤疤问道。
其他人也都是愕然,张影怪里怪气地说道:“和人撩骚被打了呗。”
好吧,深谙她性格的我知道她心疼了,出于某些原因不能直说,于是用嘲讽代替。
“也就是小白妹妹了,换成我的话这种花心大萝卜我是不会要的。”周彤补了一刀。
“下次出门贴一层猪皮,我知道一种腌制猪皮的方法,透气。”大表哥给我出主意。
“年轻就是好啊……”村长那老灯也上来凑热闹。
我在心里把他们骂了一个遍,我特么是斩妖除魔时受得伤,怎么到你们口中就变成杯壁下流了呢,祝你们出门就被砍!
“簌簌……”前面的草稞里忽然传出响动,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当即停下脚步。
虽然在东北狼已经不常见了,但少见并不代表没有,尤其是这种很少有人来的河套,有啥都不奇怪。
“扑腾扑腾……”就在我们琢磨前边是啥东西的时候,一个羽毛黑红相间的东西窜了出来,向着远处飞去。
居然是野鸡,而且非常大,都赶上小猪羔子了!
“追!”肥龙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跌跌撞撞地往前冲。
大表哥也跟了上去,还招呼了我一声。
野鸡和家鸡不一样,这东西会飞,不过也不是真正的飞,而是滑翔,扑腾不了多远。
此物肉质鲜美,有“飞龙”的别名,以蘑菇为配菜,小火慢炖,香飘满村。
“嗷呦呦……”趴在周彤头上的小白也激动地叫唤了两声。
我本来是不想追的,不过看张影并没有因此生气便也追了上去,反正我们也是一直往这个方向前进的,顺手抓一只野鸡并不算不务正业。
“包抄它!”肥龙给我和大表哥打着手势,示意我们到两翼去。
那野鸡窜出去大概能有几十米的距离后就落在了地上,在这种情况下分头堵截无疑是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