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朝堂上弹劾我,我当晚就可以软禁皇帝,皇帝在手,大臣们投鼠忌器,明日再将弹劾反对自己的大臣杀掉几十,那些文官士族自会软服。
我很乐意,再来一次甘露之变!
杨安找到杨怀信的时候,他正在营中看兵书,听说义父有急事找他,他从杨安闪烁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
旧账簿被盗,已经被发现了。
杨玄价只有两条路:发动宫变,或是束手就擒。但他相信,杨玄价到目前为止只是怀疑他,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好,义兄稍等片刻,我换了衣衫便跟你走。”
杨复光悄悄跟了进去:“兄长,你不能去!义父不会放过你。”
“我不去不行,得拖过今晚。行动在明天,我们提前动,外面若没有李将军接应,二郎、五郎会带兵入宫,局面难以控制。”
杨怀信一边穿上皮甲一边小声说:“告诉公主,让她保护好自己。人调往紫宸殿外,等待接应我。”
跟着杨安往侍政院走,杨怀信有意无意说道:
“义兄,这么晚了,义父还没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等到明天?您跟在义父身边办事,以前我们都羡慕,却不知您还真是辛苦。”
杨安见他并不推辞,一个人跟着自己走,也有些怀疑是自己错怪了他,支吾道:“义父想法太多,有时我也跟不上,我不过就是个替义父跑腿的。”
“我们谁又不是替义父跑腿?走出去别人不会说,这是杨怀信,都是说,这是杨枢密使的养子。圣上都不知道,信的是我还是义父……”
这话说到了杨安心坎上,他在圣上身边,就像是义父的影子,看似等着接义父的衣钵,却只是随时替他背黑锅。他叹口气道:
“这都是你我的命。圣上老了,变故随时会到七郎,兄长劝你一句,我们这种人,皇宫便是我们的天下,在圣人身边,我们便是人上人,离开了圣人,我们便连狗都不如,你莫要站错了队。”
兄弟俩回到侍政院,廊下的灯笼似乎比平时多点了两盏,正堂里也是亮堂堂的。
他们一进正堂,门立刻被关了起来,四周站出来一圈内侍卫,横刀出鞘,直接架到了杨七脖子上。
杨安也被吓了一跳。他忙朝坐在堂中正位上的杨玄价行礼道:“义父,七郎一个人来的”
杨玄价并不看他,直直盯着杨怀信,他那鹰钩鼻子在脸上划下一道长长的阴影,让他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珠,更显得瘆人。
“儿子做错了什么,义父竟要取儿子性命?”
杨怀信吃惊的看着脖子周围架着的刀,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抱拳问道。
“做错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敢在我面前耍花样,杨怀信,我跟你说,你还太嫩了点!”杨玄价吼到。
“义父,您要儿子死不要紧,可儿子是被冤枉的,您杀了儿子,却放过了真凶,对您有什么好处?”
杨怀信又看着杨安叫到:
“二郎,替弟弟说句话啊!你叫我来,我二话不说跟你走,到头来你却让弟弟做了个冤死鬼,弟弟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