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低头继续编织着手中的草鞋,虽然杨树在时,他总是没个好脸色,此时倒是面带淡淡的笑意道:“这孩子,心性不差。”
他的剑,他的传承,太特殊,也太沉重了。
如若心性不好,是接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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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杨树提着水桶,不服往日里的火急火燎,以正常的速度行走在小乡村的小道上。
“掌门师伯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吗?”杨树在心中想着,他有点怀念墨门,有点想墨门中的众人了。
他下山时,路朝歌的修为还卡在初境大圆满,如今的路朝歌,却已名动青州,成为年轻一辈剑修中当之无愧的翘楚。
对此,杨树其实和墨门的其他弟子一样,并不觉得意外。
在他们心中,掌门师伯本就是如空中骄阳一般的存在。
墨门的弟子,对于路朝歌就是有着莫名的崇拜与信任。
小乡村里,难得空闲的杨树边走边看,时不时的还是能看到有人在看到他后偷偷议论着什么。
对此,杨树早已不在意了。
他的道躯,他的声音,都是与生俱来的,别人的指指点点,周遭的流言蜚语,并不能改变这一切。
相反,从好多年前开始,他就不在乎这些了。
来到井边时,杨树在水桶上栓上绳子,然后将其扔入井内。
等到他艰难地把水桶给拉上来后,他看着水桶内自己的倒影,有些失神。
说真的,他自己扪心自问,也觉得自己生得更像是个少女。
现在回忆自己这十几年的人生,他都觉得如梦似幻。
他从没想过,自己还有成为修行者的一天,当初也没想过,掌门师伯会留下他,而不是他的两个表哥。
他与掌门师伯还有师父的初遇,是在枣梨县的小院子里。
先前说过,通常情况下,每一年的冬至前后,都是兄妹二人的化凡日。
他们会去枣梨县的小院子里住几天,像没有修为的凡人一样生活,这是二人的爹爹路清风吩咐的,从他们还是幼童时,这一习惯就延续至今。
至于平日里,兄妹二人肯定都是居住在墨门丹青峰的竹屋内,枣梨县的那处小院子,自然是空着的。
在这种情况下,偶尔就需要有人对院子进行维护与定期的打扫。
毕竟兄妹二人下山后就不能动用修为了,一年打扫一次,怎么折腾的过来。
本来呢,是有人负责此事的,差不多就等于是路家小宅的老管家。
可这位老管家年岁已高,便带着自家的三位子侄,来供兄妹俩挑选,算是接他的班。
小杨树就在其中,另外二人则是他的表哥。
路朝歌看着三人,吩咐他们三人把庭院打扫一下。
三人领命后,就开始干活。
路朝歌与路冬梨则到外面闲逛。
小杨树从小就体弱多病,身体里有着一股诡异的寒气,夜夜侵扰,使他不得安眠。
与他相比,他的两个表哥则更像是标准的庄稼汉,他们皮肤黝黑,身体结实,干起活来力气也大,耐力也好。
杨树累得气喘吁吁,他的两个表哥则在一旁看着,甚至见表弟那喘气的娇俏模样,还时不时的笑话几句,还有模有样的学他,说他喘得比城里的姑娘还要娇羞。
杨树脸涨的通红,一声不吭地继续干活。
这个时候,三人发现,庭院内居然有一只野猫的腐烂尸体。
两位表哥既觉得恶心,也觉得有几分害怕。
虽然尸体是二人先发现的,但他们就是死活不肯收拾。
最后,还是杨树咬咬牙,强忍着恶心与害怕,把尸体给处理掉了。
两位表哥则在一旁看着,学着他捡尸体时,那翘起的兰花指,那紧皱在一起的美眸,以及那女儿家般的神态。
殊不知,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在路朝歌与路冬梨的神识感知范围内。
路朝歌眉头微皱,他想起了自己学生时代,学校里也总会有几个所谓的娘娘腔,也总会有很多嘲笑他们的同学。
对此,路朝歌一直有自己另一套的评判标准。
自己死活不捡,死活不收拾,明明是三人应该合力处理的事情,人家尽职尽责完成,还嘲讽他动作太娘,身上没有丝毫的男子气概?
很多男人都喜欢彰显自己很an,喜欢展现自己an的一面。
可一个男人所谓的an,到底体现在哪里?
是他的外形,是他的动作,是他的神态吗?
还是他的内心,他的责任感,以及其他的素质?
或许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想法吧。
此时此刻,杨树看着水桶中自己倒映着的绝美脸庞,口中则念叨着一句,当年路朝歌回到小院后,冲他说的话。
一句他从小到大,没人跟他说过的话。
“这院子里的活儿,以后就交给你了,小男子汉。”
(:第一更,每一次有墨门新弟子登场,我都会雷打不动的写一段他们与拽哥初遇时的故事,如今回望了一下前面几段,也不得不说——写得真他妈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