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过双十还待字闺中的,一般都是没有找着如意郎君,不曾定亲,要细细挑选,她却不同。
她自及笄起,已然定过五次亲,只不过,每次成亲之时,新郎总是无端消失在新婚之夜,而刘易,就是消失的第五个新郎官。
这般情况下,她自然也就“享誉京城”。
刘家是该来找她要人,只是可惜,她拿不出。
“四姐,秋闱我肯定能考上,这事不急,我先去揍人了。”
他最受不得旁人说他四姐的坏话,更何况刘家人嘴上失德,四姐可以不介意,他却不行,见沈疏晚说不通,他自己跑出去了。
疏晚看着被沈扬带起的风吹的左右摇摆的蝴蝶,红唇轻勾,娇艳的玉容上露出点点笑意。
“小少爷是真心疼姑娘啊。”杜若叹了句。
“没白疼他。”疏晚虽不耐烦去管那些事,但有人无条件的护着自己,如何能不高兴。
“姑娘,这事你真的不管吗?刘家也太过分了,这都欺负到家里来了,当初不是说好了翻篇吗?”且刘家人分明晓得姑娘的名声,本也是不怀好意求娶,如今竟然也好意思来上门闹。
“四婶娘在,我就不去了,白芷呢,我想吃海棠酥了,这海棠怕是开不了多久,若不多吃些,又得等到明年。”疏晚伸手拽了一朵海棠花到手心研磨,细长的指尖被粉色的海棠衬的越发白嫩,欺霜傲雪。
“姑娘,这才用了午膳没多久呢。”杜若无奈道,什么刘家呀,在自家姑娘看来,还不如一碟子海棠酥。
疏晚回头,无辜的看着杜若,指腹摸了摸肚子,带着些小委屈,“可是饿了呀,饿了就得吃,快去吧。”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杜若哭笑不得,自家姑娘平生就两个爱好,一是吃,二是钱,其余的,怕是连眼皮子都懒得动一下。
杜若出去找白芷,顺带着去前院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刘家的人匆匆忙忙离开,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连忙回去和沈疏晚说了。
疏晚正听着,苏叶进来禀报,“姑娘,四夫人来了。”
“快请。”疏晚起身出去迎,走到门口遇到了四夫人何氏,笑意盈盈的屈膝,“晚晚见过婶娘。”
“晚晚,到屋子里说。”何氏面上笑容不多,看样子像是被刘家的人气的不轻,拉着疏晚的手就往里走。
坐到了里屋,何氏接过苏叶的奉茶,毫不顾忌礼仪的喝了一大口才放下。
“婶娘别为了那些人生气,不值当。”疏晚连忙安抚,说到底是她的事。
“这群不要脸的东西,起先都说好了赔偿些嫁妆了事,如今又来闹,这是上赶着欺负咱们沈家,晚晚别怕,婶娘给你做主,下次他们要是再敢来,婶娘放狗咬她们。”
何氏面露凶意,似乎在为下次刘家上门做打算,作为沈家的儿媳妇,温柔不是最需要的,需要的是能承担的起事,沈家男人一生戎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为国捐躯,妇人要承担的自然就多了起来,若是只会哭哭啼啼,可不适合当沈家的儿媳妇。
“婶娘最好了,您别生气,改明儿就让管家去买两只大狼狗拴在门口,看谁敢上门闹事。”沈疏晚耐心哄着,这是刘家第二次上门闹事,事不过三,若再有一次,她便要不客气了。
“这个主意好,我就去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说着呢,刘家来了人,突然就回去了,要不然我非得要她们好看。”
“想来是怕了婶娘的威名,日后不敢上门来了。”疏晚掩唇轻笑,捡些让何氏高兴的话说,免得她再生气。
“哼,最好是这样,晚晚你好好歇着,婶娘这就去买大狼狗。”何氏说风就是雨,当场就坐不住了。
“婶娘慢着点。”疏晚拉不住,只好由她去了,看着何氏风风火火的背影,眼眶发酸,她这般烂的名声,也就只有家人会待她这样好了。
疏晚收回视线,扫了一眼西面的窗户,窗棂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支海棠花,她垂了垂眼,吩咐苏叶等人下去。
过去合上了东面的窗户,一回头就撞进了一个结实健壮的胸膛,一双有力的大手搂上她纤细的腰肢,细细摩挲,男人低沉的笑意传来,“晚晚投怀送抱,这般热情,真叫本王无法自拔。”
她低着头,只能看见一身玄青色锦袍,腰间的玉带上别着一根墨玉的笛子。
闻言,疏晚撇撇嘴,仰头拿眼睨着他,男人俊逸绝伦的面庞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狭长的眼眸中皆是揶揄,越发显的风流倜傥。
“摄政王有门不走却偏偏走窗户,这才是热情呢,也不怕不小心摔死。”
萧重鉴薄唇轻挑,低头缩近与她的距离,两人鼻尖相触,他的眼神中俱是笑意,语气暧昧至极:“海棠花下死,做鬼也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