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盖苏文用的是双刀,自然是要看步伐的。尝试了一下,李承乾才发现这个说法还真的有道理,基本上,只要他一直注意着泉盖苏文的步伐,就能抵挡住他狂风暴雨一般的进攻。
泉盖苏文的刀法的确精湛,但是亲眼见过皇帝老爹跟他开打,李承乾也知道了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任你两把刀瞎呼啦,老子只要势大力沉的碾压过去就好。或许你的刀能伤到我,但是你的命可就没了。
李承乾以伤换命的打法,几乎是顷刻之间就逆转了局势,逼得泉盖苏文后退了一步,两步。
开始后退就会一直后退,泉盖苏文悲哀的发现,自己想要重新拿回主动权,已经变得艰难无比。
双刀交叠挡住李承乾的一剑以后,泉盖苏文毫不犹豫的将双刀投掷而出,逼迫李承乾不得不一剑砍开,同时闪身躲开第二把。
就在这个空档,泉盖苏文已经又拔出了两把刀,重新掌握了进攻的主动权。甚至于,他还成功在李承乾的腰侧劈了一刀。腰部虽然有甲叶,但是并不是最牢固的地方。泉盖苏文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劈的甲叶都镶嵌进了肉里。
这就惹恼了李承乾,打人不打脸,砍人不砍腰,要是伤势再大一点,他战后连个接受安慰的机会都暂时没了。
重新掌握主动的泉盖苏文得势不饶人,比刚刚更快的进攻,看起来就像是两把刀变成了飓风一般。
至于他嘴里叼着的一把刀,早就被他自己吐掉了。
这般连嘴上都叼着一把刀对战的样子,或许可以震撼敌人,但是,在李承乾面前,显然是多余的。因为他扬着下巴把脑瓜子凑过来的时候,李承乾绝对不介意趁机给他来一下的。
泉盖苏文有五把刀,如今,就剩下了最后两把了。
但是,有前车之鉴,李承乾脑海里一直锁定着两个数字——六和七。
宣扬在外的,反而有可能是最假的。信了的人,才是真的傻。
果然,就在李承乾逐渐返控,准备再一次夺回控制权的时候,泉盖苏文反而后退了一步,一刀劈来的同时,一只脚也踢了过来。在他脚尖,一点寒光是那么的明显。
然而,李承乾却早有预备,闪身后退的同时,一拍自己的腿甲,原本光滑的腿甲,顿时弹出了三道狼牙一般的利刃。
看到这个画面,泉盖苏文只能收回了自己的腿。他可不确定自己的腿接下来还能不能保住。如果被这东西刮一下,估计就要废了。
一送一收,泉盖苏文仅剩的一条腿,出现了重心失衡。李承乾如何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踢出的腿变为跨,抬起的另一条腿狠狠的踹到了泉盖苏文的肚子上。
只是这一脚,就踹得泉盖苏文飞了起来,重重的扑倒在地。
等他回过神,自己已经被十几把横刀的刀锋,压制住了。
咳出一口血,泉盖苏文怒道:“卑鄙!”
拿横刀小心翼翼的把小腿上的弹刃压回去,卡好机簧,正好听到泉盖苏文的声音。李承乾鄙夷道:“刚刚是谁说战场之上不择手段的?就准你鞋底下藏刀子,就不允许我在铠甲上做点文章了?泉盖苏文,你怎么跟你后世短道速滑的子孙一样,输不起?”
说完,李承乾也不准备跟泉盖苏文多做纠缠,挥挥手示意众士兵将他押下去。
至此,皇城内的残敌,基本也已经肃清了。
一样一身是血的方山,正指挥着宫女宦官救治伤员,同时,没有参战的一些宫女宦官,开始处理承天门前炼狱一般的场地。
当初皇帝血染玄武门,也没有达到今日一战的规模。尤其是火药弹爆炸之下,造成的杀伤,比起刀剑的厮杀,要恶心太多了。不少宫女宦官,一边处理着地上的血迹,一边呕吐,吐完了还要收拾自己吐出来的秽物。
今天皇城的粮食,估计会省不少。
尽管亲历战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看到现场的细节,李承乾也有胃肠翻涌的感觉。
不能吐啊,眼下还有事情要做呢!
拍拍张赟的肩膀,李承乾道:“派人先给科研院送信,让母后和青雀等人安心。”
说完,深吸一口气,李承乾朝着朱雀门走去。
皇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震惊了整个长安。寻常商贾百姓不敢出门,但是勋贵们却不傻。
遭受攻击的是皇宫,这个时候不表忠心,什么时候表示?
所以逃窜的王家人,好多都是被各家家将擒拿,然后押送到朱雀门前的。
朝中朝臣、勋贵、还有一些江南家族的代表,都齐聚朱雀门前。每一家都高举着自家的旗号,免得被误会。房玄龄和杜如晦本人,也是一身戎装,犹如门神一般站在朱雀门门口,禁止任何人进去。
“房老贼!你丫的是不是要造反?皇宫有变,还不赶紧放我等进去保护太子殿下?”
“杜老贼,你什么时候也有一套铠甲了?省省吧,杀敌的事儿还是交给老夫,你一边儿歇着去吧!”
此起彼伏的喝骂声和讥讽的声音,在李承乾出现在朱雀门前,顷刻间消失无影,就剩下了惊呼。
李承乾虽然杀的一身是血,但是好在原本是戴着头盔的,脸上倒没有多少的遮蔽。
手里拿着一个湿毛巾擦拭着脑袋,看起来就像是刚洗完头擦头发一般的随意。
但是,对于朱雀门外的众人而言,眼睁睁的看着一块白色毛巾,随着擦拭变成红色的一幕,过于震撼人心。
自玄武门之后,长安还是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流血事件。
魏征鞋都没穿,脸上还挂着碳灰。他原本只以为是普通的失火,但是谁能想到皇宫紧随着也发生了大变。
太子的预言言犹在耳,谁料想真的就成了现实。
几步走上前,魏征顾不得拱手行礼,直接问道:“太子殿下,您没事儿吧,到底发生了何事?”
李承乾见手里的手巾已经完全成了红的,就从张赟手里接过第二条,继续擦拭脖子,边擦边说:“孤没事儿,最多因为身上的血太多,今天砍死的人太多,可能要吃几天素了。至于发生了什么事儿?魏征,你是侍中,就带着各部尚书、左侍郎,还有各位江南世家的代表进去看看呗。
真是的,太平盛世啊,对外开战是无可避免,怎么我大唐的自己人,也琢磨着篡位夺权了?王家,呵呵,真是好大的手笔,策反了金吾卫,还出动了一万族人,进攻皇宫。如果不是孤早就有所准备,恐怕还真的要被他们得手。”
王家?
能从太子口中说出来的,自然不可能是王屠户。
可是,一万人啊!
太子必然不可能捉来一万王家族人,杀完栽赃嫁祸,如此,那就是王家,真的造反了!
涉及到五姓之一,必然需要多方认证。哪怕是皇帝在这里,也是一样。
江南家族的代言人努力的抑制着喜悦和忐忑,从自家阵营中走出来,跟着魏征一起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所有人就带着惨白的脸色走了出来。吴中顾家的代表,更是走两步,就要呕吐一下。